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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宮之中,同樣沒有資格參加功宴的還有太後。
此刻的太後正一個人靠在椅子上,微微合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身邊的的宮女太監都垂頭侍立,安安靜靜的不敢出一點聲音。
李嬤嬤這個時候從外面進來,手裡面捧著一盤果子:“娘娘,嘗嘗禦膳房新送過來的蜜餞,甜著呢。”
太後沒有睜眼:“哀家記得,上次你去拿蜜餞回來還是十幾天前的事情,什麼時候哀家這坤寧宮也變成冷宮了,連這種東西都吃不到了?拿下去吧,哀家沒胃口!”
李嬤嬤並沒有依言把盤子端下去,而是放到桌子上:“娘娘以前不是最愛吃這個的嗎?何苦的呢這是,置這樣的氣,身子是自己的不是。”
外面,炮竹聲響起來,雖然像是相隔一段距離的,但是依舊清晰入耳。
太後皺了皺眉頭:“算起來,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吧,這時間過的還真是快!”
李嬤嬤不知道為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垂下頭,調一調香爐裡的香料:“可不是過的快麼,一晃,就又過了一年了。”
太後總算是睜開了眼睛,望一望窗子外面的夜色:“歷年來,除夕當晚,後宮所有妃嬪就會集聚一堂,辭舊迎新,今年難道都免了麼?”
李嬤嬤並未開口,在炭火盆裡又加了點炭進去。
太後臉色變了變,望向她的目光冰冷:“難道,今年的宮宴,都沒有哀家的位次麼?”
李嬤嬤知道這件事情是瞞不過去的,嘆了口氣道:“娘娘和淑儀宮的淑妃都不在其列。”
太後忍不住冷笑:“皇上還真是把哀家放在心裡了……看起來,他是要一直把哀家圈禁到死了,他還真是心狠手辣!”
李嬤嬤苦笑,勸道:“娘娘也不要想得太多,大概等到過一陣子,皇上就會改變主意也不一定,太後畢竟是太後,他這麼做怕是要背上不孝不仁的罪名的。”
太後臉上的神色有些異樣:“他如果還顧及那仁孝之名,又如何到了大年除夕都不讓哀家踏出去這坤寧宮半步?他早就給那個明嫣然迷了心竅,為了她不顧所以了,他怕是已經有了置哀家於死地的心思了……”
李嬤嬤因為她的話,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眼神裡面滿滿的恐慌之色:“娘娘,不會的,娘娘可是太後啊,皇上他就算是在對娘娘有所不滿,也不可能敢對娘娘下死手啊,那,那他豈不是要背負上千古罵名?”
太後冷笑不已:“千古罵名,與他而言並不重要,他的心裡眼裡就只有那個女人,只要能讓那個女人迴心轉意,不要說是要了哀家的命了,就是把哀家剁成肉醬他也是做的出來的。”
李嬤嬤不再開口說什麼,可是一張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
俗語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作為跟隨在太後身邊多年的老人,早就見慣了宮裡面各種人情冷暖的李嬤嬤,已經隱隱的預知到了自己的未來,她的心裡此刻就難免有一種莫名的恐慌和忐忑。
太後卻又一次開口:“李嬤嬤,哀家只想跟你說的那件事情,可有想到什麼法子了?”
李嬤嬤額頭上已經滲出來細碎的汗珠,她嘆了一口氣:“回娘娘的話,奴婢一直覺得有些不妥,而且也實在找不到什麼機會。”
太後臉上現出來幾分倦容,再次合上眼睛:“好吧,既然如此,那哀家也就只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