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澈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在窗子前站了多久了,直到身後傳來開門聲,他才終於回神,轉過身去。
能在這個時候過來進來的只能是程安,他畢恭畢敬的施禮:“奴才見過皇上,剛剛林統領把西羅那邊的飛鴿傳書送過來,皇上要不要看一下。”
淩澈蹙眉,然後在椅子上坐了:“拿過來吧!”
程安畢恭畢敬的把一封信函呈到他面前,他接在手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臉上不見有一絲波瀾。
淩澈看過了,便把那張紙在火上點燃,看著它一點點變成灰塵,散落在桌面上,然後才仰靠在椅背上:“不出朕所料,那個淩溶還是回去西羅了。”
程安愣了一下子:“可是皇上,自那件事情之後,皇城內外有人嚴加把守,城門處更是嚴加盤查,怎麼可能把人放出去呢?除非那日的人並不是淩溶,還有可能矇混過關。”
淩澈笑了笑:“朕知道那個人一定就是淩溶沒錯,也只有他才有本事從朕的眼皮子底下進宮出宮,再安然無恙的逃出去皇城!”
程安皺眉:“這個淩溶還真是神通廣大,那皇上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淩澈臉上有著明顯的倦容,沉吟一下才道:“朕現在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情去理會他,就讓他先猖狂上一陣子吧,朕就想好好的過個年……”
程安頷首:“皇後娘娘這陣子聽說狀態還不錯,皇上也該放寬心才是。”
淩澈沒有言語,眸色中一抹澀然。
程安又道:“時間已經不早,皇上不如早點安歇吧。”
淩澈搖了搖頭,瞥一眼案幾上的奏章:“朕讓你送過去鳳藻宮的那些東西,可都送過去了。”
程安點頭:“已經送過去了,整整五大箱子呢,都是貢品裡面上好的選出來的,皇上大可放心。”
淩澈依舊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皇後愛看書,你明日著人去宮外,找些專門寫民間軼事的書籍回來,朕揀一些送去她看。”
程安急忙道:“是,奴才遵旨,奴才明天就安排人出宮去……不,奴才親自去一趟。”
淩澈點了點頭:“你下去吧,朕這裡不用你伺候了。”
程安施禮:“是,皇上!”
望著程安轉身出去,淩澈才抬手拿起來一本奏章,慢慢的翻看著,可是卻又怎麼都看不下去。
眼前總是明嫣然的笑魘如花,讓他的一顆心莫名的煩躁不已。
他一隻手按壓在自己的太陽xue上,試圖緩解自己的頭痛欲裂,可是這似乎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
他索性起身,直接出了禦書房的門。
程安這個時候已經去休息了,兩個小太監急忙的跟上來伺候,淩澈卻有些不耐煩地沖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用跟著,然後自己一個人沿著石板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夜裡的皇城,寒氣襲人,不過,身上只著了一件夾棉袍服,連一件披風也沒有加的淩澈卻不覺著有一絲涼意。
他負手而行,夜色已深,四下漆黑一片,卻是安靜的沒有一點生息。
這樣的氛圍之下,反倒讓他心情平靜很多,頭也不似剛才那般的痛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淩澈才抬起頭來,眼前明燈高照,不知不覺著,他已經到了鳳藻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