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奇怪,都已經七八天的光景了,還是不能攻陷皇城,再耽擱上兩日,怕是勤王的援軍也該到了,那時候他們可就兇多吉少了。
明嫣然沿著石板路往前走,心緒煩躁。
她真的擔心極了淩澈,擔心他扛不住,擔心萬一城破,一切就都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
以沈煜的心狠手辣,怕是他會九死一生吧。
營門處的兵士,見到明嫣然,有心想要上前攔截,但是望到和她同行的淩溶,就又退了下去。
自從過來沈煜的軍營,明嫣然雖然沒有給絕對的限制自由,但是也從沒踏出營地半步。
今日,也是因為有淩溶在身邊,她才可以破這個例。
營門外亮如白晝,喧囂聲震耳欲聾。
城下的兵士前僕後繼,攀著雲梯,拼力往上爬。
而上面的人,看準時機,就會雷石滾木一起投下來,然後慘不忍睹的一幕就不可避免了。
沈煜的兵士們就接二連三的從雲梯上墜下來。
有的,直接摔了個血肉模糊,有的雖然沒死,可是也折了胳膊斷了腿,動也動不了一下,還有的就壓在最底下,成了人肉墊子。
馬上就有人上前,把受傷的軍士給抬下來,有一個傷員經過明嫣然身邊的時候,她忍不住望過去一眼,就見那人一張臉已經分辨不出來本來的面目,叫人不忍直視……
她下意識收攏回來自己的視線。
淩溶的笑聲在耳邊響起來:“以前就聽說,大胤的皇後娘娘心狠手辣,對後宮的妃嬪們各種的極刑用遍,想不到都是些個以訛傳訛,你的膽子原來這麼小的呢。”
明嫣然懶得理會她,她望向城樓的方向,明亮的燈火映照之下,可見一大排全副武裝的軍士,中間一個金盔金甲的男子,正掃望著城下的方向。
那樣的身形,那樣的氣派,好不熟悉……難不曾,他是淩澈?
明嫣然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要跳出來一般。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這種情形之下見到他。
她在激動之餘又難免忐忑,為什麼他要親自站在城樓上指揮呢?
他難道不知道那樣是很危險的嗎?
萬一,有什麼人沖著他放冷箭可怎麼辦好?
還有就是,是不是因為城中的傷亡也很大,已經沒有可以獨當一面的將領了,他才不得已以身犯險?
明嫣然這裡面胡思亂想著,肩頭上驀地一熱,卻是淩溶很不客氣的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怎麼,很激動是不是?一般來講作為一軍統帥就算是要鼓舞士氣,也不應該跑到這裡來的,我覺得你的淩澈現在大概已經要給逼上絕路了。”
明嫣然冷笑:“你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可是隻看到你的人死得不計其數,城上面的傷亡微乎其微,怕是被逼上絕路的並不是淩澈,而是慧王殿下你吧?”
淩溶不以為意:“你也不用和我逞口舌之快,我們就等著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明嫣然不再開口,再次望向城樓上的淩澈,他似乎在和身邊的人說著什麼,全神貫注的樣子。
她多麼希望,他可以望自己這裡一眼,可是,他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