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有些個五味陳雜,垂著頭不言語。
雖然一直以來,因為淩澈的緣故,她都對淩溶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如果他真的有了什麼閃失,她還是覺得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
淩溶就算是再怎麼十惡不赦,他也畢竟曾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盼著他一時失勢,盼著他落魄不堪,卻不盼他去死……
不過,對於鶯歌的推斷,明嫣然知道是不可全信的,淩溶那個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呢?
……
鶯歌在一直待到天近黃昏的時候,才終於在相府隨從的催促之下離開了。
明嫣然望著她乘著轎子遠去,不知道為什麼皺起了眉頭:“本宮總是替她擔心……可是勸她的話,她又一句也聽不進去。”
蒹葭把一條毯子搭在她的腿上:“公子雖然不見得是對鶯歌一心一意,但是對她也還好了,知冷知熱的,娘娘不用過於擔心。”
明嫣然垂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我就是覺得心裡面不落底……哥哥明明對那個唱曲的女孩子有心思,也不知道為什麼執意不肯接進府中,鶯歌這肚子又遲遲沒個動靜,我總擔心有那麼一天她在相府中的位置不保。”
蒹葭淡淡的語氣:“娘娘的擔心其實都是多餘的,娘娘現在只需要籌劃好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就好了,只要您在後宮的位置不動搖,就可以護得很多人的周全,不過如果您出了什麼問題,那麼,受到牽連的怕是不僅僅是相府了。”
不管是朝堂之上,還是後宮之內,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恆古不變的定律蒹葭懂得,明嫣然自然也是懂得。
只是,她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對自己的未來根本就吃不準。
也許是這一次的死裡逃生,讓她整個人都變得患得患失,再也沒有之前的自信和自負了吧。
明嫣然不再言語,低頭撫弄著自己膝上的雪兒,它睡的很穩很安詳,一動也不動的。
蒹葭望了望那雪兒:“小家夥最近倒是溫順很多,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呢。”
“可不是嗎。”明嫣然點頭:“不像以前那樣每天兇巴巴的了,見了生人也不咬,我都有些奇怪他怎麼就變性變得這麼快呢。”
蒹葭笑了笑:“這樣倒也好,省了它到處去惹禍……”
她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蒹葭添水添料!”
兩個人都是忍不住一愣,然後齊齊的望向頭頂廊下懸著的鳥籠,裡面的鸚鵡扇乎著翅膀還在叫囂著:“蒹葭添水添料。”
明嫣然忍不住的笑:“它就是給你慣壞了,在別人面前也不見這麼猖狂。”
蒹葭起身,一面去給它添水一面罵著:“混賬的東西,就知道一天嘰嘰喳喳的,吵死人了。”
鸚鵡有了吃喝,自然就安靜了下來。
蒹葭笑道:“和它相比較起來,我倒是更喜歡雪兒一點,更加乖順些。”
明嫣然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抬眼望著那鸚鵡:“我卻是兩個都喜歡的……”
那鸚鵡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忽然抬起頭來,望向宮門的方向:“來客人了來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