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品階臺下,竟然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那明相見此,一張臉都白了。
他再也忍不住站了出來:“啟稟皇上,不過是一封無從考證的信函,還有這個明顯是給人收買的小太監,並不能夠足以就證明皇貴妃娘娘她私通淩溶,還望皇上三思而後行,切不可冤枉了好人啊。”
淩澈眸光冰冷,從明相身上掃過,然後定在面色依舊從容的明嫣然身上,語氣淡淡:“皇貴妃可有什麼話說?”
明嫣然蹙眉,望向他的目光裡面不見一絲波瀾:“事已至此,臣妾好像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不過臣妾可以對天發誓,這封信的確不是出自臣妾之手。”
淩澈剛想要再說什麼,那陳太尉就又忍不住開口了,竟然比之前更加的出言不遜:“皇上,證據已經確鑿,萬萬不可再對皇貴妃偏袒徇私,那樣的話難以服眾啊。”
淩澈沉冷的眸光裡面,有一絲異色閃過,不過轉瞬即逝。
他垂頭沉思了片刻,才開口道:“並不能因為那個小太監的一面之詞,就斷定這封信真的出自皇貴妃之手,朕覺得證據不足……”
陳太尉此刻竟然又開口:“可是皇上,微臣卻覺得,這小太監既然可以以死明志,又怎麼可能是信口雌黃?皇貴妃娘娘之前和淩溶就關系非比尋常,皇上難道就不知道的嗎?”
淩澈蹙眉,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他卻意外的點了點頭:“太尉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是朕覺得,這件事情也不能就這麼下了定論,所以還需要進一步徹查才行……這樣吧,皇貴妃即日起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允許,不可以踏出宮門半步!”
陳太尉聞言,臉上不自知的現出幾分得意之色,他深知淩澈對明嫣然的感情非比尋常,不可能下得去狠手直接置她於死地。
能把明嫣然打入冷宮,已經算是他的極限了。
而且,冷宮畢竟是在宮外,比不得皇宮大內守衛森嚴,自己如果以後想做點什麼,可是輕而易舉的。
大臣們對淩澈如此處置,自然是態度各異,但是,也沒有人敢提出來什麼異議。
那明相整個人都呆住了,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淩澈,半晌才開口:“皇上,這萬萬不妥啊,冷宮悽苦荒涼,皇貴妃娘娘身子孱弱,老臣覺得她根本就吃不消啊,老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
可是,淩澈對他的態度明顯的不耐煩:“明相休要再言,朕這麼做,明明已經是對皇貴妃網開一面了!”
“可是皇上。”明相還是不死心:“這件事上皇貴妃她真的是冤枉的,還望皇上三思後行啊,切莫輕信了有心之人的讒言……”
淩澈臉色愈加難看,剛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明嫣然卻先他一步,話是對著明相說的:“父親不用擔心,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女兒總有一日可以沉冤得雪,重見天日的,父親切莫因為女兒的緣故,傷了自己的身體,女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明相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寫滿了無可掩飾的傷和痛,他話也說不出來一句,只是點了點頭。
明嫣然再把目光望向淩澈:“臣妾多謝皇上,請皇上多加珍重。”
她話說完了,也不等太監過來,自己就轉身,大步流星的向著殿外的方向而去,神色從容無波,一步一步,走的沉穩。
彷彿她不是走向一個很有可能會葬送了她下半身的自由,很有可能會讓她命喪黃泉的去處,而是去赴的什麼盛宴。
淩澈在她離開的那一瞬,垂下眼,斂去眸中的異色,沉聲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