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他們之中沒有一個可以和她的公子相提並論。
她的心裡,早就已經裝了一個人在,又怎麼可能再容得下他人?
她也反複衡量自己和明意遠之前的距離,可是她並不貪心,她只要可以陪在她的身邊就好,哪怕做妾做脾,都無所謂了。
只要可以一輩子守著他,她這一生,固然殘敗,也依舊是無憾的。
蒹葭早早的過來,鶯歌還在床上熟睡未醒,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床邊,替她掖了掖被角,可是即便是動作小心翼翼,還是驚醒了她。
蒹葭便笑著問一句:“弄醒你了,宮女說你昨晚上一宿沒睡,是真的嗎?”
鶯歌從床上坐了起來:“嗯,我昨晚上在看那些畫卷,不知不覺就坐到了天亮。”
蒹葭試探著問一句:“那麼,可有看得過眼兒的?娘娘可是急著等你的回話呢,她可是把你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還重。”
鶯歌笑了笑:“娘娘對我恩重如山,我心裡如何能不明白?”
蒹葭遲疑一下:“那些人裡面,不是朝中大臣的家人,就是各方官吏,都是非富即貴,而且他們都是沒有娶親的,你嫁過去就是正言順的正牌夫人,娘娘可是生怕你受了一點委屈呢。”
鶯歌垂下頭去:“只是,我怕是要辜負娘娘的一番心意了。”
蒹葭一愣,隨即問一句:“難不成這些人裡面都沒有一個是你看得上眼的嗎?”
鶯歌澀澀笑了笑:“像是我這樣的殘敗之軀,如何還有資格挑三揀四?我只是覺得,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做妾做脾,都是好的,不喜歡的人,自己便是做得正妻,也是難免要一輩子窩心的。”
蒹葭愣了一下,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皺著眉頭,再試探著問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嫁公子!”
鶯歌點頭:“不是的,公子那樣的人物,不是我可以高攀的,我只想留在他身邊就好,無論有沒有名分我都無所謂的。”
蒹葭心裡面固然是不贊同她如此的,可是,卻也清楚的知道,以她固執的性子,自己斷然沒有可以讓她改弦易轍的可能。
她沉沉的嘆了口氣:“你又何苦要如此固執呢?公子那個人,性子那麼的輕傲,而且他心裡還有一個簡如玉已經先入為主,我就是擔心你和他並不合適。”
鶯歌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那又如何?我說了我不在乎以什麼樣的身份陪在他身邊的,為妾為脾,都無所謂的。”
蒹葭蹙著眉頭:“那好吧,既然你這麼固執,我去和娘娘說就好了。”
她轉身出去,屋子裡重新又恢複了安靜。
鶯歌一個人仰倒在床上,望著光禿禿的屋頂,臉上莫名浮生出來一抹淡淡笑意。
心裡面,卻又有著隱隱的忐忑,她知道,明嫣然應該很快就會宣明意遠入宮了。
也不知道明意遠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他會不會接納自己呢?
也許會,也許不會!
看他平時對自己的態度,喜歡貌似也談不上,但是若說討厭,好像也不大至於吧。
而且,他終究還是要看明嫣然的面子不是。
只要他肯留自己在身邊,那麼,就不信自己捂不熱他的心。
人心不都是肉長的嗎,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一定可以攻陷他的。
鶯歌這樣想著,就更加堅定了對明意遠勢在必得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