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然微微蹙眉:“她也不是一日兩日的猖狂了,而且,一個妃子教訓宮女,也是教訓的著的。”
鶯歌嘟著嘴巴:“叫奴婢說啊,那個宮女斷斷不會有冒犯她的地方,一定是她故意找茬,只是可憐我們這些個做奴才的,只有受氣的份,那方嬪知道了,也不敢說什麼。”
明嫣然望了望她,小丫頭在自己身邊久了,思想上已經有了很多改變。
只不過,有些時候,有些思想,也是要不得的。
她笑了笑:“幾個巴掌而已,打就打了吧,方嬪不出頭也是對的,就算是她出頭,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不是?”
“可是娘娘。”鶯歌不甘心:“娘娘可以出來說句話啊,那個良妃,就對您怵的慌,你要是開了口,保她服服帖帖的。”
明嫣然搖了搖頭:“可是,我可以替她出一次氣,難道我還可以每次都為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替她出頭麼?人呢,到任何時候,都只能靠自己,懂麼。”
鶯歌雖然不茍同她的話,但是,也不再說什麼。
明嫣然靠在椅子上,由著她給自己整理頭發,再度開口:“這後宮裡,遠沒有民間來的自在,主子也罷,奴才也好,有幾個可以過的隨心所欲呢。尚不如平頭百姓,雖然粗茶淡飯,卻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好。”
鶯歌不言語,專心致志的忙著手上的活,心裡面,卻有些亂亂的。
春寒料峭,又是多風的季節,明嫣然是懶得出去的,她一隻手拄在案幾上託著下頜,另一隻手撚著一塊芙蓉糕,怡然自得的吃著,一面望著鶯歌調香。
“不對,薄荷還要多放一點,它的香氣清雅,少了不合適,還有檀香,分量一定要拿捏好,多了就嫌味道濃了些。”
鶯歌手裡面提著杆稱,仔仔細細的稱著,生怕弄錯了分量。
“娘娘,這調香可實在是一件精細活,錯不得分毫,可是,奴婢也沒覺得味道有太大區別啊。”
明嫣然笑了笑:“調香之人,不僅要心細手穩,更要嗅覺靈敏,前者都是可以後天訓練而成,後者主要靠的就是天分,或者是從小加以培養,本宮覺得你最是做不得這一行。”
鶯歌笑了笑:“娘娘一定是覺得,蒹葭很適合做這個,性子穩,心又細。”
明嫣然笑了笑,把手裡面最後一點芙蓉糕塞進嘴裡,然後拍一拍手上的碎屑:“是啊,她在這方面就是比你要強很多,你要多和她學學才行。”
鶯歌已經配好了香,然後很以為功的模樣:“娘娘,這樣就可以送過去禦書房那邊了吧。”
明嫣然起身,撚了一點香料在鼻子下面嗅一嗅:“似乎也沒差太多。”
鶯歌嘟著嘴巴:“娘娘說的什麼話,奴婢可都是按照您說的分量一絲不差配置的香料,怎麼會差了味道了?分明就是一般無二麼。”
明嫣然搖搖頭:“你稱分量的時候,精確度是不對的,這一點不要不承認。”
鶯歌嘻嘻笑著:“這倒是的,有時候差一點就那麼著了。”
明嫣然一隻手指戳戳她的額頭:“就知道你這麼快調出來的東西決計好不到哪裡去,下次可不敢讓你練手了。”
鶯歌吐了吐舌頭:“奴婢知錯,奴婢下次再也不敢懈怠了。”
明嫣然笑了笑,正要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外的蒹葭撩了帷幔進來:“娘娘,皇太後娘娘那邊著人過來,說是,過兩日要在坤寧宮辦一個宴會熱鬧熱鬧,讓娘娘到時候過去呢。”
明嫣然愣了一下,微微蹙起來眉頭:“無緣無故的辦什麼宴會,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鶯歌點頭:“奴婢也這麼覺得呢,太後也消停了有一陣子了,怕是又在想法子尋事了。”
明嫣然似有所思:“本宮倒要看看她這是打的什麼主意—日子過得太平淡了,可是無聊的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