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然皺了皺眉頭,大清早的,拿這種事情來給她添晦氣。
“你家娘娘是怎麼病的?我記得她也沒進去暴室幾天啊,這病來得也太快點了吧。”
如畫哭的泣不成聲:“娘娘那個人,平時養尊處優慣了,進到那裡,一直都不吃不喝的,外帶又有瘋病,更是什麼都不管不顧,怎麼能不病呢。”
明嫣然雖然對那個李嬪可說是深惡痛絕,可是對這個如畫,就不能不生出來一點惻隱之心。
想了一下,回頭交代鶯歌:“你叫個人和如畫一道過去禦醫院,就說是我的意思,叫他們給李嬪好好調治。”
如畫感激涕零,磕頭如搗蒜。
明嫣然本不想理會她,已經走出去幾步距離,卻又回過頭來:“如畫,對主子忠心固然是沒錯的,但是,萬不可愚忠知道麼,否則的話,你不僅救不了她,還把自己也搭進去了也不一定。”
如畫一臉茫然,很有些理解不了她的話。
明嫣然自然也不屑和她解釋,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鶯歌在她身後快步相隨:“娘娘,您幹嘛心這麼軟,那個李嬪身邊的人,我們防還防不過來呢,您卻還幫她。”
明嫣然臉色微凝,反問她一句:“是不是那個如畫一早就過來了?你故意沒有通知我。”
明嫣然覺得,鶯歌變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以前的她對自己唯唯諾諾,絕對不敢說半個不字,而現在,她竟然都敢揹著自己拿主意了。
鶯歌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知罪,奴婢就是覺得,李嬪人品那麼差,她身邊的宮女,也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臣妾就是擔心,娘娘因為心軟,著了她的道就不好了。”
明嫣然嘆了口氣,對於鶯歌的忠心,她從來也沒有質疑過的,所以,她一直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來看待,對她從不設防。
不過,鶯歌畢竟心思單純,有的時候往往想事情過於簡單,只會幫自己倒忙。
明嫣然抬手,拉起來鶯歌:“記得以後不要替我隨便亂拿主意。”
鶯歌點頭:“娘娘,我以後都不會了。”
明嫣然神色略略凝重:“李嬪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落到今天的地步,是她咎由自取。不過,我並不想馬上讓她死。”
“為什麼?”鶯歌質疑一句:“娘娘就不擔心,您留著她後患無窮嗎?”
明嫣然笑了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殺了她,也一樣會麻煩不斷。”
鶯歌一副茫然的神情,顯然理解不了她話裡的意思。
明嫣然一面沿著石子路往前走,欣賞路邊競相鬥豔的梅花,一面給她解釋:“李嬪父親在朝中也是擔任要職,她如果死在宮中,太後自會在中間搗鬼,弄不好就會和阮太尉勾搭到一處去,與我們後宮倒是沒有什麼影響,但是皇上怕是在朝中又多了一個對立方。”
鶯歌連連點頭:“娘娘說的是,我怎麼就沒想那麼多呢,可是娘娘,如果李嬪就這麼留在暴室之中,遲早也是死路一條啊。難不成您還想放她出來嗎?”
明嫣然隨手摺了一枝梅枝,手中慢慢的把玩著:“我只想著等到時機成熟了,再置她於死地也不遲。”
鶯歌還想問什麼時候算是時機成熟,可是,一陣驟然響起來的拍掌聲打斷了她的話。
“皇貴妃娘娘果然是胸有韜略,這一份見識,就是尋常男人也相形見拙。”
兩個人抬眼望去,就見不遠處,一個白衫公子,翩翩而來,五官清俊,眉眼帶笑,標準的一個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