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前所未有的冷。
馬文就躺在萊爾德開的天窗下面。
此時的他不著寸縷,身邊的床單棉被上都是猩紅的血跡。
而在他原本斷開的四肢上,雙腿和右臂都已經安接上了金屬的機械義肢。
義肢與血肉的連線處用白棉布緊緊的裹纏著,一些部位有鮮血浸出。
“你冷嗎?要我把火再加大一點嗎?”
“不用。”
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天空的馬文平靜的回應著妻子的關心。
以前的他只想著該如何死去,而現在,他發現自己需要考慮的更多。
“那好吧,你冷的話一定要跟我說,現在你也別想太多,馬上你就能站起來了,生活總是能慢慢恢復的。”
恢復嗎?
還能恢復嗎?
他短暫的回顧了臥床這一個月的經歷,往後的生活或許會好起來,但失去的卻絕對回不來。
“你為什麼不走呢!”
馬文聲音平靜的問了一句。
他很想指著安排他人生的傢伙罵娘,很想質問祂,既然已經讓自己失去了這麼多,為什麼不更乾脆一點,讓他失去所有。
這樣,他也就不用再考慮妻子以後該怎麼辦,不用再承受這仿若靈魂撕扯般的痛苦。
“去哪兒?”
妻子從火爐邊起身。
“那個你每天下午都會去的地方。”
妻子沒有回答。
破舊的棚屋裡只剩下燃煤燃燒的細微聲響。
……
……
萊爾德低頭彎腰,重新回到了棚屋之中。
雖然感受到棚屋內的氣氛似乎有些沉重,但他並未理會,而是徑直來到馬文的床邊,拿起小刀和鉗子,說道:
“我現在給你安接左臂,需要跟你說明的是,西林先生提供給你的這隻左臂很強,已經超出了普通義肢的範疇,達到了超凡改造的級別。”
說著,萊爾德輕輕的切開了馬文已經癒合了的面板。
鮮紅的血液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因為疼痛,馬文的表情已經扭曲成了一團,但他硬是牙關緊咬沒有發出一點聲來。
只聽見耳邊又響起了給自己做肢體安接的匠造師的聲音:
“但因為義肢與你本身並不匹配,所以安接完後,你並不能完全發揮這隻左臂的力量,甚至長期使用還有可能對你的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有,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影響嗎?”
馬文忍著疼痛,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去找專業的機構,在肩上植入一個合金環就行了。”
萊爾德嘴上說著話,絲毫沒有對手上的動作產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