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都是清一色的陡頂聯排房,看上去顯得有些破舊,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離工廠太近的原因,這裡的一切彷彿都籠罩著一層黑色的煤灰。
……
……
嗤——
蒸汽閥門大量洩氣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還有剎車摩擦的刺耳聲音。
列車緩緩的停在了站臺上。
“來自東廷市的列車已經到達17號站臺,有接車的市民朋友請注意安全——”
車站頂上懸掛的傳聲管道以及擴音喇叭裡穿出了一道極有磁性的男性聲音。
江西林揹著金屬棺盒,提著手提箱,出現在車門口。
看著人頭攢動的站臺,各種夾雜著思念、喜悅的嘈雜聲音充斥在耳邊。
“嗚嗚,親愛的,你終於回來了。”
“威斯叔叔,威斯叔叔……”
“是小萊爾嗎,都長這麼大了,來,讓奶奶好好看看。”
“媽,我跟你說,這次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住宿住宿,有住宿的嗎?”
……
咦?!
好像混進去什麼奇怪的東西?
可能是前世對於火車站的深刻記憶又跑出來作祟了吧。
江西林提著手提箱,揹著金屬棺盒走下了列車。
“先生,住宿嗎,很便宜的,八銅釦一晚,有暖氣和熱水供應。”
一個頭戴氈帽,身穿菸灰色棉大衣的十六七歲的瘦削少年突然擠到江西林的身邊。
好吧,他收回剛才心裡想的“前世記憶跑出來作祟”的推測。
不過一晚上八個銅釦……都比得上當初房東女士半個月的房租了。
還說便宜,王都的生活水平都這麼高麼!
“不用了,謝謝!”
江西林步履不減的禮貌回絕了這個瘦削的少年。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在火車站外吆喝的旅館,住宿條件要麼差勁,要麼就不正規。
然而,瘦削少年似乎把他的禮貌當成了某種“可欺”的訊號。
他並不放棄的緊跟著江西林,
“先生,一晚上才八個銅釦,還有暖氣和熱水供應,真的很划算的,先生。”
江西林忽然停下腳步,那緊跟著他的少年猝不及防的前衝了兩步,那隻已經伸進了江西林大衣內的手也滑了出去。
“我看還小,這次就不計較,如果你再大兩歲,你這隻手就保不住了。”
江西林目光冰冷的看著他,語氣也說不出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