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區某家屬院內,一身職業套裝的蕭若言剝離了工作中的偽裝,她淚眼婆娑望著蕭萬良哭訴道。
“爸,當年你一句話毀了他的一生,如果他一直在讀書今天會走到這個地步嗎?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內疚或者慚愧?我長這麼大什麼都沒求過你,你這次幫幫他行不行,我求你了,你就幫他一次好不好,不然他這輩子就完了。”
對於女兒的哀求和質問,蕭萬良那是又氣又惱又妒忌,他就不明白了,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五年,為什麼蕭若言居然還是對那個小犢子念念不忘。
最讓蕭萬良憋屈的是,這個世界居然這麼小,小到在千千萬萬的人中居然讓蕭若言再次碰到了陳青山。
更可惡的是,那小子哪怕是做起了毒販,他的女兒居然破天荒的求他動用私權把陳青山給救出來。
他是誰?他是蕭萬良,從二十歲歲入黨到現在三十多年裡,幾時幹過以權謀私的事情。可偏偏他的女兒居然為了一個男人請求他做這種事情,簡直是荒唐之極。
“荒唐、荒唐之極,我蕭萬良怎麼會生出了你這麼個女兒。”
怒火中燒下,蕭萬良揚起手就準備往蕭若言的臉上甩去,可當他看到蕭若言眼神中那不屈和倔強後,怎麼也狠不下心將巴掌扇下去。
知女莫若父,對於蕭若言的執念作為父親的蕭萬良可以說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他也沒想到蕭若言的執念會如此的深刻,哪怕是時間都無法消除她心中的那個影子。
想到這五年裡的種種情形,蕭萬良長嘆一聲放下了揚著的巴掌,他在想,如果沒有他當年的橫加干預,也許如今蕭若言反而不會成這個樣子。
作為一名在體制內打滾了幾十年的人,即便是沒有去學過什麼正統的心理學,可如果單以對人『性』的瞭解,恐怕真正一級心理諮詢師都未必比蕭萬良這種政客更加厲害。
由於陳青山當年同蕭若言一同面對生死,讓當時處於完全絕望中的蕭若言有了一種精神上的共鳴,那種生與死之間的相互依存,換作任何人恐怕都不會那麼容易忘掉。
而他當時的干預陰差陽錯改變了陳青山的學業,恐怕也是造成蕭若言無法忘掉陳青山的推手之一。
畢竟對於當時的蕭若言來講,陳青山在生與死之間陪著她一起面對,可最終卻因為她而不得不輟學離開。
這種因為幫了自己卻得不到好的回報,恐怕任何人都會耿耿於懷。
不得不說蕭萬良的官路能夠青雲直上絕不僅僅是朝中有著關係,單以他這種對人『性』的揣摩就非一般人可以企及。
確實如他猜測的那般,蕭若言之所以這麼多年都無法放下陳青山,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那生與死之間的互相依存,以及陳青山卻因為幫了她而失去了讀書的機會。
要知道,對於農村人而言,失去讀書的機會就意味著一生一個最可能改變命運的機會煙消雲散。
那種在面對著世間大恐怖時的複雜感情,那往昔爭執與羞澀的回憶瞬間,那心中最深處的愧疚和懊悔,讓蕭若言怎麼也無法忘記曾經陪著她直面生死的陳青山。
她怎能忘記他那喜極而泣的雙眼,她又敢忘記他那狀若瘋癲的咆哮神態,五年中來那一幕幕仿若昨日發生的一切一直不停的在她腦中閃現。
正如天下美女愛英雄,在每一個少女的心中都會有一個白馬英雄的夢。
當年的陳青山在明知道感染非典可能會死的情況下仍然不離不棄,如果這樣的一個男人都不是英雄的話,那世上還有什麼人配稱之為英雄。
是他在她近乎於放棄的時候仍然在堅持著,是他日夜不停的喂她喝下了那一碗又一碗的苦口良『藥』,這樣的他,她怎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