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羨起身,叫來貴今,貴今掀起珠簾進來,“皇上,叫奴才可是有吩咐?”
“去告知鈴鐺姑姑熬些熱湯,下大雪了,朕去接須淨重那痴情種回宮。”
言畢就獨自披上另外一襲大氅,大步流星的出了書房。
貴今很快回過神來,雎羨卻早已經不見了身影,我行我素的做派果然是年紀輕輕的武魏帝。
貴今搖頭嘆氣,“痴情種”從皇上口中說出來,怎麼越聽著越別扭呢?
再嘆口氣,貴今認命的去了浮游殿。
浮游殿是武侯帝生前特意為鈴鐺建的寢宮,此生此世只能夠鈴鐺一人居住於此。
鈴鐺死後,照武侯帝的遺言,浮游殿就立即拆掉。
留不住,便毀掉。
“女官大人,皇上讓咱家來轉告您,讓您熬些熱湯,皇上去接攝政王回宮,怕是就直接過來了。”貴今給鈴鐺請安道。
先帝欽點的女官,就連當今聖上都要敬重三分,這史上第一位女官盎然上下誰人不敢尊重。
鈴鐺面色微滯,貴今知道,提到皇上,女官是又想到先帝了。
嘆口氣,貴今也不催促,靜靜等待鈴鐺回神。
隔了一會兒,鈴鐺才回過神來,安靜的點頭,應下後便將貴今打發走了。
離開浮游殿,貴今心情也微微沉了些,先帝走了這麼些年了,女官同攝政王皆是甚是牽掛先帝,攝政王乃是男子不礙事,只怕女官思念成疾身子過不去啊…
這事兒啊,該同皇上說說才是。若是女官身子出了什麼差錯,先帝九泉之下怕是不能夠安心吶。
若有所思間,貴今回了養生殿。
途徑毓慶宮,貴今嘆了口氣,滿是懷念。
…
來到陵墓,雎羨果然看見須淨重那廝還靠著牆熟睡,整個人埋在他的大氅下,大氅不夠長,只遮到了須淨重膝蓋處。
大雨紛飛,須淨重的雙腳已經被白雪覆蓋。
這廝竟然還沒凍醒。
雎羨不由得感慨,幸好他帶了一個侍衛來,不然他現在可還搬不動這廝。
雎羨在須淨重面前蹲下,看著須淨重蹙眉不安的模樣,“又夢到姑姑了罷。”
真是痴情種。
任他在這裡睡死算了。奈何姑姑有話,不能夠讓這廝受半點委屈。
正想著,耳畔就聞須淨重輕若羽毛的聲音,“怎麼來了?”
雎羨抬眸,就看須淨重醒了。
掀開眼瞼,露出深邃的眼眸,從迷茫至清醒,僅僅只需要一瞬的功夫,眼眸盡數睜開,就又是往日那個與世無爭卻精明強幹的須淨重。
雎羨玩味的看著須淨重幾秒,然後笑著道,“鈴鐺姑姑熬了熱湯,叫我來接你進宮,不然,我可不來。”
在須淨重面前,雎羨從未以“朕”自稱過。
聽聞鈴鐺的名字,須淨重驀然一陣恍若隔世,“鈴鐺…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她了,她近來可好?”
他忙於朝堂上輔佐雎羨,忙於空閑之餘為子逑守陵,女官垂簾參政,兩人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雎羨:“那就走吧,攝政王。”
須淨重聞言看了他一眼,遂看到了身上的大氅,起身,腳上覆蓋的白雪瞬間掉落,殘餘的,須淨重也不甚在意,不管了。
“騎馬來的?”須淨重走在前面問,也不管臣子在後帝王在前的規矩。
然而雎羨是子逑教出來的,也是個不在意規矩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