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夫人站起身，只覺一陣眩暈襲來，她扶了扶額，看著常安的身影，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悲慼來。
“外祖母。”常家表姑娘關切的看著常老夫人，低聲勸道：“無論以後如何，我都會侍奉在您的身邊的。”
常老夫人看著她的目光復雜，“當初......當初你為何要推他下去？
他才那麼點大啊。”
那也是她常家血脈，她如何會不心疼？
可相比那個不親近的後輩，眼中這個外孫女卻是被她捧在手心的。
常家表姑娘神情一僵，“祖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手，常老夫人嘆了口氣，“我是你外祖母，嫡親的外祖母，我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棄你於不顧。
可是，孩子，外祖母老了，還能活多少年？
你表哥表嫂，侄兒心中都是恨著你的。
往後，你要靠的人，只有自己了。”
她看向她的目光，滿含擔憂。
常家表姑娘看著自家外祖母這副模樣，眼眶也不由溼了，“那件事，我真不是故意的。
而且那種時候，我若認下，我還怎麼做人？”
她伏在常老夫人膝頭嚶嚶的哭泣。
常老夫人嘆了口氣，“你可還記得那個帶我們回來，那個叫蚊子的少年？”
見自家外祖母忽然轉了話題，常家表姑娘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只呆呆的點頭，“自是記得。”
常老夫人慈愛的看了外孫女一眼，道：“你可能讓他愛慕你，主動求娶你？”
“外祖母！”常家表姑娘驚呼，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常老夫人，“您......您怎麼......怎麼能？”
她一張臉通紅，卻不知是羞多還是惱多。
她再怎麼說，也是大家閨秀，可那蚊子......
鄉野匹夫！
她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
見常家表姑娘這副模樣，她的心思，常老夫人也猜到了三五分，“你莫要覺得他粗鄙，至少他現在能掌握我們的生活。
他是公子身邊最信任的人，你若嫁給他。
日後日子無憂，我也才能放心。”
“可是......”常家表姑娘也知常老夫人說的是實話，可是......那麼個男子，讓她如何能動心？
到時候成親了，親不下去怎麼辦？
見常家表姑娘這般，常老夫人也未再勸了，“不是他，你還能找誰？
這村中，權勢比他更大的，只有尚公子了。”
“那我......”嫁給尚公子。
彷彿是聽見常家表姑娘未出口的半句話，常老夫人搖了搖頭，道：“你莫要糊塗，妾通買賣，且看那尚公子對妻子極其敬重，你便沒機會了。
雖說那蚊子粗鄙了一些，但也是未娶之身。
你嫁過去，好好操持家務，便不愁下半生無依。
若你實在看不上他，等一年後，你還未生下嫡子，便給他納幾房妾侍，抱個庶子在膝下養著便好。”
看著一腔熱情，為她考慮的外祖母，常家表姑娘糾結許久，還是問道：“若是洞房花燭夜，我看著他吐了出來，怎麼辦？”
常老夫人白了臉，這的確是個問題，若是這般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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