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麻溜的跑回來，心有餘悸的坐在地上，大喘粗氣。
李甾好奇的看了兒子一眼，“你這是咋了？”
李惜將氣喘勻了，便也站起身，走到李惜身邊，小聲道：“爹，你說尚家怎麼有那麼多大米？”
這些日子他跟在李甾的身後去賣粥，也知道現在糧食有多緊缺。
可蘇淺的嘴，卻從來沒歇息過。
“怎麼忽然問這個？”李甾砍柴的動作微微一頓，復又繼續。
李惜搖了搖頭，“我就是好奇。”
李甾一邊砍著柴，一邊道：“我們是姑娘救回來的，你記得不？”
“當然記得。”李惜也不是個笨的，他只是年紀太小，一時沒想通透而已，“爹，你是說，會有人對姑娘不利？”
他們能猜到尚家糧食不少，別人豈會猜不到？
“嗯。”李甾點了點頭，有些欣慰的說道：“我兒子真聰明。”
李惜卻沒因誇獎而開心，只是蹙起小眉頭，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新柴上，新柴可不好燒。
思緒慢慢偏遠，只到李甾將所有柴都收拾好，他也沒想出好主意。
“爹，我想不到該怎麼保護姑娘。”
李甾低下頭，揉了揉兒子的發，道：“姑娘不需要我們保護，姑娘很強很強，我們只要不拖累姑娘。
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幫姑娘做些活就好了。”
李惜看著李甾手上的柴火，若有所思，“爹，我懂了，我們只要幫姑娘砍柴就好了，對不對？”
李甾身子一僵，問道：“......你喜歡砍柴嗎？”
他再怎麼說，曾經也是帶兵打仗的將軍，他的兒子志向只是為蘇淺砍柴，這......未免也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李甾想著該如何教育兒子，卻聽李惜道：“人得知恩圖報，姑娘對我們有恩，她想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該幹什麼。”
他這蠢兒子呦。
李惜有些氣，“姑娘是救了我們，才對我們有恩，可如果有一天，她要讓你去死，你該怎麼辦？”
李惜不假思索的說道：“那我就去死。”
“那如果你沒死成呢？下次，她又叫你去死呢？”
“那我就......”李惜衝李甾眨了眨眼，道：“我還是會去死啊。”
“為什麼？”李甾有些頭疼了，他的兒子怎麼就這麼一根筋呢？
明明死一次，恩就還了，為什麼還要再去死一次？
李惜看著李甾，問道：“爹，你當初為什麼要跟姑娘？”
他雖然年紀小，但他不傻，若非有好處，他爹又怎麼會放棄高官厚祿，跟在蘇淺身後賣粥？
李甾沉默了，李惜嘆了口氣，道：“爹，你相信姑娘，才跟了她。
我相信您的選擇，我只跟隨姑娘一人。
若有一天，姑娘讓我去死，我只會聽她的。
如果沒有她，我們雖然還活著，可日子卻也不知該會如何艱難。”
年紀小小的他，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醜陋。
尚家村外的世界，有多少人為了一口吃的，出賣兄弟妻女？
他們現在的日子，對於那些人而言是無法想象的天堂。
“你想做什麼，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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