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非要這般說話刺激我嗎?”
心中一凝,鬱氣蔓延,自己不否認有想安撫她的嫌疑,只有將皇後穩住,後面的事才能暢通無阻,但被其直言不諱的擺布在他面前,滋味著實不太好受。
“刺激?”
周皇後卻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語調上揚,尊貴的鳳眸不可置信的注視著龍椅上的男人,手指了指自己。
“你竟還好意思跟我說刺激,我們之中,不是一直都是你再刺激我嗎!”
情緒突然爆發,周皇後多年來保養得當的臉龐也爬上了紅霧,眸光輕轉,不知在哪裡停留住,似笑非笑的道:“我記得,當初與你說過,不許動小七一根汗毛,你是覺得,我一個婦道人家做不出什麼能讓你忌憚的事,所以把不將我的勸告放在眼裡?”
她的語速極慢,卻暮的讓乾承帝生出了一種不安,莫名的感覺,她接下來所說的話,絕不是自己想要聽的。
“呵呵。”
周皇後的伸手觸控著自己頭上的鳳冠,這東西,是天下多少女人夢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自己也曾為了它付出過無數代價,現在倒好,還要為了它將女兒搭進去。
或許是人到中年,許多曾經不死不休執著的往事現在都看淡了,想要保留下彌足珍貴的東西,那麼,這鳳冠不要也罷。
疲憊的閉了閉眼,黑暗中,醞釀的風暴即將來襲,在睜眼時,一片清明。
“你要是執意如此不肯放過小七,那也別怪我,不念咱們多年的結發之情了。”
都已經到了皇後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要保護的東西愈發少了起來,但若真要能為了什麼奮不顧身,那這樣東西,一定是在她的生命中産生了巨大的影響。
秦語這個女孩就是如此,十多年的陪伴早已不知不覺滲透到了骨子裡,她已經將她和暢兒一樣視為自己所出,又怎容旁人陷害。
可週皇後忽略了一件事,她與乾承帝雖然能在私下直言不諱,但與她對持的,畢竟還是一國之主,常年身居高位被萬人敬仰,哪裡容得長時間被自己妃子教訓,乾承帝鷹隼般的眼眸眯起,彷彿一隻緩緩蘇醒的雄獅,他冷冷的道:“你是在威脅朕?哼,那你倒是說說,要如何不念結發之情?”
他能一時容忍她的蠻冽,不代表能一世容忍,身為皇後不知尊卑禮儀成何體統!要是後宮妃子都效仿她一般,可還有人將他這個王上放在眼裡!
發怒了嗎……呵呵。
感受到了氛圍的冷冽,周皇後逆光而立,依舊不卑不亢沒有絲毫收斂,紅唇微張:“我要的不多,不過小七一條命而已,陛下要是能做到,那這皇位也能坐的安穩,不必動搖國之根本。”
紅唇一張一合,吐出的每一個字卻都如驚天霹靂般打在了乾承帝心裡。
驚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與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女子,這一刻,像是從沒認識過她一般。
燕如竟然……她竟然,難道要用那件事來威脅他?
要知道這件事關乎的可不止是他自己,周圍還有眾多的人將受到波及,當年周燕西在南國百姓眼裡的威望甚至淩駕於皇權之上,要是將他真正的死因公之於眾,恐會民心不穩,動搖朝堂勢力起落,還有燕西的那些舊部,又豈會善罷甘休。
不愧是結發了二十年的夫妻,總是知曉該如何直擊自己的軟肋。
乾承帝僵直了身軀,強硬壓抑住內心翻騰的怒火,咬牙切齒的道:“你可想好了,這樁秘聞被公之於眾,受牽連的,還有你!朕的皇後!燕西當年的死因可都是你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