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暢循聲望去,兩道瘦弱的身軀正駕著馬向他們狂奔而來,海棠的速度怎比普通的暗衛還慢,但定睛一看,觸及她身旁的人兒之時終於有了答案。
“於錦不好好在府裡待著,怎麼到這兒來了!”
秦暢挑了挑眉,沖著於錦一樂,隨後翻身下馬,剛出行不久的隊伍也跟著停了下來。
“參見殿下,屬下來遲請殿下責罰。”
海棠雙腳踏地,低眉順眼,恭敬的開口。
“你確實該罰,不僅自己來遲還帶著於錦。”
面色不善的看著海棠,目光中的意味再明白不過,在斥責她為何要違抗自己的命令,並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於錦前來。
“不關牡丹的事,是我自己要來的。”
於錦看了眼海棠神態自若的悠悠道,“祁門我喝到,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竟還能揹著我收藏了這麼珍惜的茶。”
“不是都給你們傳信了麼,府裡有牡丹,你怎麼還來了?”
秦暢白玉般根根分明的手指撫上馬鬢,昂首仰望著馬上的人兒,不答反問,於錦目光流轉,從身後的馬車和大部分將士身上一掃而過,似乎能透過阻礙看到車裡的情形。
她淡淡的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留在府裡也是無聊,不如來此迎迎你們,順便在幫你分析分析形勢。”
一眼堪破,即便只是透過這些有限的東西,她大致也能猜得出當時有多麼慘烈,本來以為南國的朝堂局勢已經撥雲見霧,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於錦啊於錦,莫要狡辯,在我在看你就是擔心我了,不錯,這是個好的開始。”
秦暢爽朗一笑,眉頭一挑,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使得於錦見到此景不禁頗為頭痛的揉了揉太陽xue。
每到這個時候,她還是選擇閉口不言為好,否則他又要喋喋咻咻沒完,她的心,為何秦暢就是看不懂,她只想在助他順利登基後回到北齊與禦元祁團聚,分離時間越長,無休無止的思念就會愈為洶湧。
又或是,他根本不想看懂。
果然,如於錦所料,秦暢調侃夠了,正了正神色,重新翻身上馬切入了正題。
“其餘留到府裡再說,我們快走,畢竟此地可不是個暢聊之地,海棠,你起來吧。”
調轉馬頭,秦暢一嘞韁繩,瞥了一眼一直安靜伏跪的海棠,好看的雙唇一張一合,身後已經有不少將士的目光向這裡投了過來,秦語微微撩簾,探出頭的一剎那嬌軀一僵,那不是,北齊的昌平公主嗎……她怎麼來了?
想讓自己強行忘記的事情,在視線觸及的瞬間全又重新翻湧而出,她剛回宮之時,在各種流言蜚語中曾找過這個女子,當時,她是如何說的來著?
哦,她說,她對皇兄並無任何男女之意令自己寬心,但現在呢,婚都賜了,再看看皇兄對她那濃情蜜意的模樣,現實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告訴她,人生在世不能輕信於人,尤其是,女人!
感受到那道來自身側的灼熱目光,於錦微微一頓,她沒有回頭也曉得那會是誰,自己大概,是被人討厭了。
輕輕斂眸,也不言語,只是徑自調轉馬頭,與秦暢的馬齊頭並進。
待到隊伍重新上路,於錦的目光才掃過自方才開始便認真注視著自己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