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慢慢喝,有什麼需要在喚海棠便可。"
海棠頷首,恭順的向於錦示意道,說完便退了出去。
殿下不在府,一切事宜皆聽從於錦姑娘的安排,不過她看於錦姑娘氣色不太好,殿下的祁門應當能助於錦姑娘調理一二。
海棠離去後,於錦睫毛輕顫,依舊將茶杯捧在手裡,雙瞳之中泛起異樣的神采。
因為秦語的突發事故,穆研雪與秦暢的婚期不得不被延後,這對他們而言或許也是個好事。
一想到秦語,她就充斥著莫名的愧疚,明明要與秦暢成親是"穆研雪"她即興的表演,只是為了要演一出成功的戲碼,但每每想到那日,女子不顧安危救下自己的情景,她就渾身布滿負罪感。
記得她曾對秦語說過,她對秦暢別無他意,那日秦語離宮之前,是不是也曾想起過她的話。
女子信了她的話,而她卻……
不,她不能後悔。
棋局已經形成,下到了這般地步,她若後退一步,或許就會滿盤皆輸。
陰暗的長廊蜿蜒曲折,牆壁上的燭火搖曳,照的整個空間忽明忽暗,嗒嗒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幾個黑衣人面無表情的聚在一起,殺伐之色四起,為首的,是一名身著便衣的中年男子,陰影下看不清它的五官,只有鷹隼般雙眸在灰暗的空間中格外清晰。
腳步在一處沉厚的大門前停下,將面前的門推開,明亮的光映照在眼前。
五官漸漸清晰,濃黑的眉頭蹙起,剛毅的臉龐布滿凝重,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赫連雲天的父親,赫連懷。
闊步來到桌案前立定,望著正襟危坐,寒霜遍佈的男人,赫連懷壓抑住心中暴躁的情緒,低聲道:"微臣,參見陛下。"
隨著赫連懷的聲音落下,他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也隨即單膝跪地,一同喝道。
"都起來吧。"
壓低了聲音,乾承帝冰冷的視線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到了赫連懷身上。
"最近發生的事,你應該已經清楚了吧。"
上位者的威壓瞬間擴散,眉間藏著一抹厲色,他置聲道。
明白乾承帝話中的意思,想到這件事即將帶來的影響,赫連懷也愈發不快,冰冷的聲音響起。
"赫連雲天那個逆子,臣回去後定好好加以管教,只是秦語,陛下想如何處置?"
"愛卿,應該明白朕的心思,她若當時順從了朕的旨意嫁給赫連雲天,保證那件事永遠被塵封在心底,朕,也不想失去唯一的女兒啊。"
乾承帝冷冷開口,略為渾濁得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記憶間歇性複蘇,離當年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也就不遠了,秦語作為當年唯一的倖存者,若是不除,只會徒增煩惱。
赫連懷此刻的面容極度陰森,記憶浮光掠影,彷彿回到了十二年前,小女孩面容冰冷的與他對持。
緊閉的唇角勾起一道詭異的弧度:“當年,就不應該讓她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