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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帶著些微的涼意透過窗子照在了秦暢的臉上，讓他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以此來適應陽光。
而此時他的眸光微微的渾濁，帶著夙夜未眠的疲憊，下巴處甚至隱隱的出現了胡茬，負手而立於敞開的窗子處，他眺望著遠方，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眉宇之間有著無法掩飾的焦躁感，“牡丹，海棠。”
嗓子裡的沙啞顯得他更加的無力，然而這個時候的他心裡卻有一信念，支撐著自己。
海棠和牡丹躬身走了進來，行過禮之後就恭敬的退在了一旁。
“還是沒有回來嗎？”秦暢問道，海棠和牡丹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眸子裡的憂慮之意。
牡丹咬了咬嘴唇，輕聲道：“尚且沒有看到於錦小姐的車馬。”
秦暢握了握拳頭，昨天的事情他已經聽海棠從頭到尾說過了，也知道寧堂山莊的滅火一事出自於錦的手，可是本來應該順利逃出來的於錦卻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這不得不讓秦暢焦灼不安了，昨天晚上他清楚秦明必然安排人打探自己的訊息，來確認自己是否是昨天滅火一事兒的人，所以他不宜大張旗鼓去尋找於錦，若是這麼去做的話反而會讓秦明明白過來昨天的事情到底出自誰手，而且這麼一來的話於錦反而會更加危險了。
所以他只能夠派出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寥寥幾人卻查探於錦的下落，然而事到如今，卻依舊沒有訊息，而且於錦更是如同人間蒸發一般不見了蹤影，對于于錦此人，秦暢最是瞭解不過了，她不是不穩重的人，更不會毫無緣由的夜不歸宿，而且即便真的不回來也會託人給自己捎個信的，所以現在這種不明不白的失蹤破讓人膽戰心驚，她狡黠聰慧，一般的為難與她而言並不算是什麼，而像現在這般徹夜不歸，想來必然是遇到了極其棘手的事情。
更何況現在於錦徹底的得罪了秦明，四皇子在一旁對於錦的性命虎視眈眈，的事情已經毫不掩飾了，所以這個時候秦暢面對這種境況委實放心不下。
“殿下，你已經一夜未眠了，尋找於錦小姐的事情暫且交給我們，你……不如先吃點東西去休息片刻，不然身子恐怕是熬不住的。”牡丹的話語之中的擔心之意溢於言表。
她本來不該說出這種話的，然而看著秦暢這般憔悴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說出口了。
秦暢卻只是簡單的擺了擺手，道：“我有分寸的。”
然後他就冷靜的吩咐道：“小規模的搜查於錦的下落，尤其要注意寧堂山莊還有四皇子秦明那面，有什麼異常舉動都要過來稟告，還有的就是從昨天夜裡回京的車馬查起，於錦若是沒有成功的混跡了出來，那麼她必然要考慮的就是怎麼從郊外回盛京，而沒有遇到咱們，那麼很有可能是先一步離開了，著重從這個方面查起。”
一道道指令吩咐下去，牡丹和海棠紛紛應承之後退了下去。
因此無人看到秦暢的身體微微的晃了晃，然而最後他還是堅持住了，手扶在桌子邊上，藉此才避免摔倒。
海棠走出門後拉住牡丹的手就往一旁的屋子裡走了進去，而牡丹臉頰蒼白著，就這麼毫無反抗的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
進到屋子裡後，海棠四處瞅了瞅外面無人看到這才反手把門關上了，回過頭來，目光狠厲之色一閃而過，“牡丹，你莫要忘記了你的身份。”
“身份？”出乎意料的，牡丹慘笑了起來，“是啊，身份，我不過是個丫鬟而已，早就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
海棠冷漠的瞧著這個樣子的牡丹，“從前你再如何，至少你面上表現的很好，可是現在你已經變得不像是你自己了。”
聽聞這句話，牡丹的笑聲戛然而止，淚水不爭氣的湧了出來，她雙手遮蓋住自己的臉頰。
似乎想要藉此掩飾自己的失態，而海棠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得不到她的表態那麼就一直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一般。
好一會兒以後，牡丹的情緒才好了一些，然而她的手卻依舊覆蓋在她的臉上。
“於錦姑娘來了南國之後，我才知道嫉妒之心，人皆有之。”牡丹的聲音裡依稀還有幾聲哭腔。
而海棠聽見最後八個字，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牡丹，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牡丹忽然笑了一聲，只那種帶著苦意笑，“我知道，這些話語我都不該說，可是我憋了太久了，即便我是奴婢，即便我這一生都不該生出痴望來，可是……”
最後的話海棠沒有讓她說出口，她眸色冷了冷，“牡丹，咱們雖然不是從小一齊長大，可是在八歲之後幾乎日日在一起，你喜歡主子的事情我也能夠看出來，從前我不說，是因為我知道你懂得把握其中的分寸，可是為什麼你現在就不能繼續像以前那樣繼續掩飾下去了呢，那樣的話你也未必會如現在這般痛苦。”
牡丹搖搖頭，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要笑，卻是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你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你是無法體會的，海棠，我也想像以前那樣，可是有些東西卻是變了。”
海棠卻是驟然拉住牡丹的手腕，冷笑了一聲，“不過就是主子有了心裡真正喜歡的人了嗎？除了這一點，旁的什麼都沒有變化，而牡丹，我希望你清楚於錦姑娘的出現實際上和你幹系不大，因為她出現與否，主子都不會和你在一起，所以收回你的痴心妄想，守好本分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話……”
後面的話海棠停頓了一下，她本無意繼續說下去，可是看著牡丹明顯執迷不悟的樣子，她咬了咬牙，“不然的話要是讓娘娘知道了你的痴心妄想，你以後休想再留在主子身邊。”牡丹聞言似乎被抽取了靈魂一般，眼睛絕望的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