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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裡屋子裡是明晃晃的燭火，敞開的大門外是一片搖曳的火把，將這個院子照耀的如同白日一般明亮，秦明顯然已經失態了，他臉色陰沉著，唇角始終如一的微笑也早已不知所蹤，說出的話語更不像是平日裡會當著旁人說出口的話。
然而秦暢臉色不變，甚至微微笑了一下，他走上前，輕輕的拍了拍秦明的肩膀，猶如好兄弟一般靠近他的耳邊，輕聲道：“老四，這可不像是你了啊。”
狀態親暱的彷彿真的是親兄弟一般，然而秦暢感覺到他手下按著的肩膀明顯的僵硬了，他輕輕的笑了，收回手，後退了半步，道：“前些日子我似乎特意去拜訪了一趟你，那時候我是怎麼和你說的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一直冷眼旁觀的穆研雪注意到了秦明的手在微微顫抖，極其小的幅度，然而還是讓她注意到了，秦暢和秦明兩個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因此她並沒有聽到他們兩個人在說什麼，不過從兩個人的行為舉止上她倒是覺得南國這個地方的局勢著實有趣的很。
至少絲毫不比北齊的差，秦明的眸子對上秦暢的目光，幾分憤怒，幾分沖動，還有幾分是藏在深處的恐懼。
“我說過於錦這個人，你碰不得，若是碰了，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死亡，之前那一次的賬咱們還沒有算過，沒有想到咱們現在又多出了一筆賬，嘖，你說我要怎麼做才好呢？”現在的秦暢彷彿又回到了過往的時光，他明明獨自站在這裡，什麼也沒有做，然而那份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讓他整個人攜著磅礴氣勢，無人不敢與其爭鋒。
他似乎還是那個被眾人簇擁公認的皇儲。不，不對，比起之前，他似乎又多了些什麼，讓他更加的鋒芒畢露。
意思到這一點，秦明心底裡瞬間升起了恐懼之意，雖然只是一剎那，他就驚醒了過來，然而那種感覺依舊讓他心悸不已。
“是你，是你，對不對？”
四皇子秦明撕破了虛偽的面具，以陰冷取代於溫潤如玉，他眸子裡的狠意讓他彷彿錯亂了時間甚至空間。
秦暢輕笑了一聲，卻是搖搖頭，“其實我很想告訴你，沒錯，就是我，然而我卻非常遺憾的告訴你，這一次不是我，若是我的佈置的話，我不會下手這麼輕的。”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就這麼飄進了秦明的耳朵裡，讓他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這一刻，他清楚的意思到了秦暢是哪裡不同了，自己和老五可以為了奪嫡聯手殺死老三，那麼老大又為什麼不能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殺一兩個人呢？
今天只不過是燈火驟滅，可以勉強算作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雖然失了面子，但是到底也沒有什麼真正的損失，可是若是今天晚上在燈火熄滅的那一剎那，隱藏在暗處的人放出毒箭，殺死了這屋子裡的一兩個人，不管那人是哪家的小姐或者是公子，那麼今日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結束了。
剩下的，不用秦暢出手，只要冷眼旁觀，那麼留給秦明的就是一個絕對的噩夢。秦明明白這一次若是真的秦暢做的，他必然會如此做的，因為自己要的是於錦的命。而那一天，也就是自己派人出去在巷子深處刺殺於錦的那一天，秦暢就是這麼率領自己手下的高手闖入自己的府邸，並且直到在書房找到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一句句的警告自己，若是於錦有個差錯，他會不惜一切代價代價讓自己償命的。
那一刻，秦明平常到了在生死遊離的感覺，他知道若是秦暢說的話並不是假話，那一日，於錦若是真的死了，那麼自己絕對會死在他的手下。
如今回想起來，秦明依舊還會感覺到心驚膽戰，只為那一剎那的生死遊離。
秦明後退了一步，不知道究竟是源自於內心深處的恐懼還是旁的什麼，他只是清楚的意識到這個時候的秦暢，他惹不起。
秦暢笑了笑，目光卻是穿過秦明落在了一直冷眼旁觀的北齊公主穆研雪的身上，那個女子一身明亮的華服在璀璨燈火下耀眼到奪目，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就是美麗到極致的一副畫面，而現在唇角盈盈的笑意更是讓她豔麗無雙。
之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無法折損她半分麗色，依舊猶如一朵盛世牡丹，雨水淋漓，自風雨中綻放。
他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自己，亦或者是戰戰兢兢的秦明，還是從始至終從容自若的穆研雪。
又一次抬起手臂，想要拍一怕秦明的肩膀，而這一次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最終沒有落下來，在這個停頓片刻之後的時間裡，他忽然意味不明的說道：“好自為之。”然後轉身離去。
他的離去讓秦明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只不過這口氣只不過鬆了一半，回想起他最後留下的那四個字，又覺得暗驚不已。
他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很緊很緊，不知道在和作對一樣，以至於青筋畢露。
秦明茫然的回過頭，腳步不複從容，甚至略有些踉蹌，他自己尋找了一處坐下，失神良久。
好一會兒目光不再虛無，重新有了焦點，他動了動略有些僵硬的脖頸。
而眼角餘光在不經意間似乎觸碰到了一抹極其豔麗的色彩，他瞬間呆愣，側過頭仔細的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啞然了一瞬間，方才開口道：“你……你怎麼還在這裡？”
眼前這人赫然是容顏無雙的北齊公主穆研雪，穆研雪神色不變，似乎對於秦明的大驚小怪有些驚訝，她唇角邊甚至掀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不由得反問道：“為什麼我不能夠在這裡呢？”頓了頓，她靠在身後的椅子上，自一種極其恣意的態度，道：“還有你莫要忘記了，這個山莊已經是我的産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