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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從前的他不過是刻意偽裝而已，難不成他真的是一無是處的大皇子嗎？若是真的如此，今日他也不會困在這裡身不由己了。
“那你究竟如何才能夠當我走？”到底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四皇子便是心氣再高，現在也不得不低下他的頭顱，以防秦暢一個念頭差了把自己徹底的留在這裡，再也沒有了出去的路了。
“四弟，其實咱們的目標都是同一個，無非就是那個位置而已，但是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卻還是有另外一個人也在和我們爭奪，既然現在咱們各自手握對方的把柄，與其互相防備，倒不如聯起手來，將對手除去，如此對咱們雙方都有益，你覺得如何？”
現在於錦的突然出現打破了之前定下的計劃，若是在這個時候殺了老四，就算是能夠將一切處理妥當，可是隻怕他也會遭人懷疑，而且缺少了一個人，之前的計劃遭樣無法實施，所以與其那樣，倒不如利益最大化。
秦暢雖然也震驚於事情的發展，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卻也不是去糾結那個的時候，他清楚的知道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好老四。
四皇子沉默了一會兒，即便秦暢提出了這個條件，這個時候他也不必擔心自己會埋骨於此了，因此倒也安心了許多。
不知不覺他已經在大皇子府耗費了半天的時光，紅日西沉，暗淡的光輝斜斜透過窗戶照了進來，落在茶桌上，不消一會兒，這個場景竟然令他驀然覺得熟悉，也是在一個黃昏，他和老五在煙柳巷陌發現了偷聽的老三，他們明面上放他離去，隨後卻在三言兩語和一個默契的眼神之中定下了殺心。
再之後，老三深夜慘死於巷子深處。
他抬起眉眼，光輝便也融入了其中，他聽見自己毫無波瀾的聲音響了起來：“大皇兄是指要派人殺了……老五？”
誰知道，秦暢卻並不如之前的老五那樣無聲的點了點頭，而是笑著搖搖頭，臉上更是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
這笑意不知道為何便讓四皇子惱了，提高了聲音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秦暢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啪的一聲響，汝窯的茶杯在地上四分五裂，他依舊笑著，看著四皇子道：“我方才說了我目前沒有殺害兄弟的想法，如果你一定要如此做，我不介意拿你來練手……”
輕柔的話語卻讓四皇子驀然白了臉色，他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甚至都在微微顫抖著，他知道大皇兄方才是真的惱火了。
“你和老五合夥殺了老三，這件事且不說對錯，總而言之你們半夜三更就真的不會驚醒嗎？”秦暢拿起手帕細細的擦拭著手指，道：“沒錯，咱們既然在這個位置上，手下怎麼可能沒有幾條人命，雖然沒有親自動手的，但是因為咱們一言一行而喪命的只怕不是少數，我也是同樣，所以我沒有權利教訓你，但是你殺旁人可以，卻連自己的兄弟都能夠下得去手……”
他將素白的帕子撇在了桌子上，眉眼之間冷冷清清的，“你或許能夠做到，我現在卻是做不到的……”
而這一次四皇子卻是冷笑了一聲，“既然咱們的目標都是那個位置，你又何必如此，咱們這種人就是在權謀裡長大的，殺死個把人不是什麼新鮮事情，而且既然想要登上那個位置，還講究什麼骨肉親情，便是至親擋住自己的路同樣要踢翻，更何況只是一個不親近的兄長呢？”
秦暢定定的看著四皇子，四皇子這一次卻也沒有躲避，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
半響之後，秦暢轉開了視線，聲音淡的彷彿從始至終什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你走吧。”
“你說什麼？”四皇子眉頭皺了起來，“我若是走了咱們合作的事情怎麼辦？”
方才還是四皇子迫不及待的想要離去，而現在得知了利益之後，想要留下來的卻也變成了他了，他很清楚這次的事情對於他是有利無害的。
現在五皇子憑借丞相的支援在朝堂之上勢力愈發的穩固，而他這方雖然接管了二皇子留下來的兵馬，但是那些人認的主子卻只是二皇子，他現在想要真正的調動這些人還極其困難。
而且隨著二皇子的離去，現在他這面的人人心浮動，正是躁動不安的時候，所以現在有人幫助自己將老五扳到，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秦暢抿了抿嘴唇，道：“這件事的後續我會派人再聯系你的。”
得到這麼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四皇子心中尤有不甘之意，但是他看著不動不破的坐在那裡的秦暢，知道再說什麼只怕也是沒有用處的，因此只是嘆息了一聲，便也沒有再說什麼，就此轉身離去了。
四皇子離去之後，天色已然陷入了昏沉之中，明滅不定的燭火搖曳生姿，秦暢獨自坐在主位上，從四皇子離去後還是坐在那裡，保持著原來的那個姿勢，一動未動。
叩門聲再次響了起來的時候，秦暢動了動眼皮，聲音嘶啞道：“進來吧。”
牡丹恭敬的走了進來，奉上了一頁文書，道：“奴婢奉於錦姑娘的命令給殿下送來此物。”
秦暢的眸子轉了轉，最後落在了文書之上，似乎猶豫了一下，不過到底還是將那文書取了過去，開啟了來，上面言簡意賅只有一句話，或者說僅僅只有八個字。
“北齊公主即將到來。”
秦暢看著這八個字卻看了好一會兒，才將這文書合了起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道：“以後這種文書不必送到姑娘那裡了。”
頓了頓，又道：“尤其是事關北齊的事情。”
牡丹垂下柔順的眉眼，乖巧應聲道：“奴婢曉得了。”
從前他將這種事情都交給了於錦，可是現在卻再也不能夠讓她這麼任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