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錦推開窗子,伸出手指著外面的青山綠水,她說道:“禦元祁,你野心勃勃數十年,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你就真的甘心就這麼離去嗎?”
不等禦元祁說話,於錦又是緊接著說道:“就算你甘心,禦元朗又會在這個時候放你離去?
他之所以讓你陷入和談之事,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現在這一天真的來臨了,就算你帶著我躲去江南,他就會真的罷手嗎?恐怕還沒有到江南,就已經被禦元朗派過來的人馬給鏟除了吧。”
禦元祁呆呆的退後了一步,他閉了閉眼睛,似乎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於錦說的沒錯,可是他又怎麼能夠甘心呢?禦元祁一手撐著桌子上,聲音沙啞的道:“你就不信我能夠保護的了你嗎?難不成你覺得我連護你周全的本事都沒有了嗎?”
於錦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不信你,我知道你既然當初有爭權之心,那麼就不會沒有準備,但是即便如此,你能夠躲得了一時,又能夠躲得了一世嗎?你是天之驕子,你本來就該受萬人敬仰的,而不是留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鎮過著泯然眾人的日子,那就不是你了,禦元祁,我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你……”
話說到最後,於錦的聲音裡已經隱隱的帶了哭腔。
“可是難不成我為了自己的一時安穩就讓自己的妻子去南國嗎?”禦元祁悲哀道:“於錦,你是不是從來不曾愛過我,竟然如此對我?”
禦元祁之前的總總作為,於錦都可以理解為是不希望自己離去,可是當聽到這一句的話的時候,於錦卻是真的心痛了,不止是為自己心痛,還有禦元祁那句話裡流露出來的濃濃的悲哀之意,以及深深的無可奈何之意。
於錦捂著自己的胸口,直到這一刻,她才真切的意識到原來自己已經這麼喜歡他了。
原來他的痛苦她也可以感同身受,而在她真切的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卻偏偏是兩個人即將要分離的時候,不得不說這是不是造化弄人。
這一刻,看著禦元祁緊緊皺著的眉頭,於錦多麼想走上前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可是她卻一步也不能夠走上前,兩個人中間隔著的距離並不遠,可是在這個時候卻像是一道天險。
走進去,就是萬劫不複,於錦閉了閉眼睛,她面無表情的僵硬著臉頰,說道:“或許吧,或許我真的不曾愛過你。”
這一字一字說出來雖然僵硬至極,但是這個時候毫無理智可言的禦元祁聽入了耳朵之中,卻像是瘋魔了一般,他大叫了幾聲,便沖出了房間。
而於錦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滴淚順著臉頰便落了下來。她也不去擦拭,只是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最後由無聲的哭泣演變成了一場嚎啕大哭。
禦元祁一晚上沒有歸來,而於錦也沒有用晚膳。於是,府裡所以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之間吵了架。
府中一時之間陷入了詭異的氣氛之中,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於錦一如既往的洗漱用膳,彷彿前一天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和往常無二,要是說不同那也只是沒有了那個時常陪在她身旁的人了。
於錦在夾起一個玲瓏剔透的蝦餃的時候,忽然想起這道菜還是因為自己剛嫁進來的時候很是拘謹,唯獨在吃飯的時候多吃了一個蝦餃,讓禦元祁留意到了,她記得那時候他笑意盈盈的問她,可是喜歡吃蝦餃?
而自她如實的點了點頭,自那以後每天的早飯裡都會有這麼一道蝦餃,而且做法也是盡可能的有所變更,不得不說是用盡了心思。
現在蝦餃還在,只是那個人卻不知道在哪裡了,於錦苦笑一聲,這個蝦餃便再也吃不下去了,一頓早飯便在食不知味之中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