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盯著小錦鯉,見其搖頭疑惑,半晌,禦元祁搖頭笑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異想天開,小錦鯉再怎麼靈慧,也不可能真正懂得人性。
見禦元祁搖頭晃腦,大笑不止,小錦鯉眼中愈發疑惑,這人怎麼了。禦元祁笑了一回,又戳了戳小錦鯉了,見其閃開,輕笑一聲:“小錦鯉,今兒夜深,還是快些睡吧,本皇子便不能陪你了,還要抄寫佛經呢。”
說著,便往書案走去,小桌子端茶研墨,小錦鯉如何睡得著,只是圍著魚缸打轉。
燈花凋零,長夜漫漫。
翌日,禦元祁睜開雙眼,戳了戳熟睡中的魚兒,見其搖了搖尾巴,仍舊好夢,輕笑一聲,洗漱完畢,提筆疾書。
末了,母妃傳飯,方才停筆。吃罷早飯,正欲回房,又聽太監傳報,二皇子前來請安。柔妃連忙命接進來。禦元祁眸色微閃,皇兄怎麼會過來。
禦元朗進來請安,與柔妃閑話幾句,便對著禦元祁道:“三皇弟,不知小魚兒好了不曾。”
禦元祁不情願道:“小錦鯉已經好了,昨兒遊了一夜,現下正睡著呢。”
於是禦元朗便要去看,禦元祁只得隨他去。及至房中,軒窗半開,陽光投身,五彩水晶缸愈發五光十色,玲瓏剔透,一帶墨綠之中,一抹金黃,一點鮮紅。
二人溫柔雙眼,走至岸邊,禦元祁正欲出聲,卻被止住,禦元朗輕聲道:“別吵醒小魚兒。”又對禦元祁輕聲道謝。
禦元祁望著靜睡中的魚兒道:“我也很是擔心錦鯉,如今它既然好了,你便帶它回去吧,把它放回池中。”說著,滿眼依依不捨。
禦元朗笑道:“我已經跟母妃說明打算養著小魚兒,母妃雖然沒有答應,言語之中倒有些松動。”
禦元祁驚訝道:“你竟跟嫻貴妃娘娘說了。”
禦元朗笑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已許諾,絕不玩物喪志,母妃疼我,自然會答應的。”
禦元祁微微癟嘴,又道:“只是太後向來不喜魚兒,闔宮上下也無人敢養,貴妃娘娘當真是答應你了,別怕是聽錯了吧。”
禦元朗微皺眉頭:“母妃自然不會騙我。”少不得,只得看著禦元朗端著水晶缸慢慢遠去,看著仍在熟睡的錦鯉,禦元祁嘆道,我還沒告訴你昨兒是我救了你呢。
“娘娘,你為何答應讓二皇子養那條錦鯉,昨兒為了那條錦鯉,闔宮上下不得安寧。”紅玉端上龍井茶笑問。
嫻貴妃掀開茶蓋,輕抿一口,醇香入肺,輕聲道:“朗兒向來最是聽本宮的話,從未違背,如今有了自己的主張,又是頭一次,太後娘娘雖然不喜錦鯉,卻又不會到咱們宮裡,既然眼看不見,自然不會心煩,本宮素來對太後尊敬有加,太後也是知曉的,自然不會為此事與本宮計較。”與紅玉對望一眼,後者輕笑稱是。
“母妃,兒臣命小魚兒給您演個空中戲球。”禦元朗興致沖沖,眉開眼笑。嫻貴妃雙眸含水,含笑應答。
只見水晶缸上空掛著一串綵球,表面棉線,中空懸鈴,上面用繩子繫著。禦元朗一聲令下,小錦鯉摩拳擦掌,用力一跳,躍出水面,頭撞綵球,發出清響。
數次之後,小錦鯉停了下來,禦元朗眼含期待望著母妃,嫻貴妃笑道:“這魚兒果真靈動。”
禦元朗又道:“母妃不知,這小魚兒能識琴譜呢。
兒臣前日給它彈了一首春日夜遊,隨後一首高山流水,連彈數曲,兒臣事先告訴它曲名,加以琴音,打亂順序之後,問其曲名,它竟知道哪首曲子配什麼名字,您說,這錦鯉是不是頗通人性。”
嫻貴妃眸中閃過不耐,口中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彈奏一首,母妃看看,倒沒想到這錦鯉如此聰慧。”
聞言,禦元朗便要彈奏起來,忽然傳報,皇上來了。賢貴妃喜上眉梢,連忙整衣理鬢,本欲揮退禦元朗,已然來不及,只好二人一同迎接。見地上架著古琴,禦龍殷問道:“愛妃今日如此雅興,彈奏古琴。”
賢貴妃連忙道:“臣妾哪裡會彈古琴,今日朗兒興致上來,便要彈奏一曲。”聞言,禦龍殷眼中閃過笑意,卻又聽道:“古琴雖然陶冶情操,卻也不可深陷音色之中,今日也是興致上來,臣妾方才許朗兒彈上一曲,平日臣妾勤令朗兒讀書研習,孔孟之道方是正途。”
禦龍殷暗閃失望,看著戰戰兢兢的禦元朗,心下暗嘆,面上卻笑道:“朕也好久不曾見朗兒彈琴,今日不如為父皇彈上一曲。”
禦元朗渾身一顫,抬頭笑道:“兒臣遵旨。”
一曲畢,禦龍殷早已閉目,禦元朗起身正欲離開,卻見禦龍殷睜眼道:“聽聞你近日有兩篇詩賦做的很是不錯。”
禦元朗連忙道:“兒臣近日鑽研山河地誌,有所感想,先生恰巧在此出題,誤打誤撞罷了。”
禦龍殷道:“做學問自當須學識淵博,你那兩篇詩賦父皇也看過,其中雖有生疏,卻也頗有新意。”說完,便命禦元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