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附近的植物已經春意盎然,明明是生機勃勃的嫩綠枝葉,無論怎麼看,都有些觸目驚心。
兩天的時間,都是在埋頭尋找中度過的。
忽然,珝歌停住了腳步,微側著耳朵,似乎在尋找什麼。
熹月連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耿介和鐘長野停住步子,齊鳴甚至捂住了嘴巴。
過了好一會兒,珝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他在。”
耿介不明所以,可是熹月一下子看懂了:“軫念……”
漁陽郡時,在鬼市的時候,熹月曾經在軫念身上安裝了鈴鐺,居然還在響。
而鐘長野,清晰地聽到心裡“咣當”一聲,熱血直往頭上湧。
耿介當然知道軫念是誰,如此,他自然也明白賴葉人定在蜀州。
“距離遠嗎?”熹月問。
珝歌指了方向,又說:“那裡有道山澗,應該就在對面,嗯,還在移動,越來越弱了。”
鐘長野二話不說,就要往山澗跑,卻被耿介一把拽住。
耿介軍人的氣勢一下子湧出來:“你一個人,又能做到什麼地步?他們或許有很多人,憑一己之力,抵擋千軍萬馬,無異於以卵擊石。”
鐘長野甩開手,冷眉倒豎:“我不會坐視不管!”
“我也不會。”耿介轉對齊鳴說,“你現在就直接回蜀州軍營,叫趙斌來!”
“是!”齊鳴轉身就跑。
“這地方,距離蜀州軍營不算太遠,我早已叫趙斌做了十足的準備,你相信我的蜀州軍,絕對不會讓賴葉人逃脫蜀州!”耿介的語氣不算重,但是,讓人不得不信服。
鐘長野停住腳步,聲音緩和了許多:“熾羽神將麼,還值得一信。但是至少,我們要去看看情況,也省得讓他溜了。”
耿介點點頭。
於是珝歌吹了一聲清脆的口哨,短長相間,告知了另一面的琅歌。不稍時,琅歌的回應傳來。
琅歌、羅驍等人距離山澗遠些,耿介決定先行追趕,只是囑咐了熹月和珝歌躲在後面。
山澗極深,俯瞰之下,水流不算壯大,但甚是湍急,水底亂石嶙峋,水聲轟鳴。
兩側山崖盤著藤類植物,初泛青綠,尚未柔軟,顯得張牙舞爪。
“還在嗎?”熹月問。
珝歌側耳,搖搖頭:“水聲太響了,反而聽不清楚。”畢竟是蚊音,也可能是軫念走遠了。
“還有別人嗎?”耿介回頭。
珝歌說:“有,不過還遠一些。”
耿介點點頭,按在劍柄的手鬆開來。
耿介此行沒有攜帶他的戰戟,而是一把古劍。熹月對此劍更為熟悉,它名為寒刃,劍柄比尋常寶劍要長些,劍鋒略寬,分量不輕。這把古劍曾是南岸的兵器,去年試武大會之後,南岸將寒刃古劍贈給了耿介,現在想來,還真的是別有一番用意。
鐘長野卻仍舊保持著警戒。他知道,珝歌雖然耳力超凡,但畢竟還是孩子,捕捉聲音的技巧尚未練成,難免有疏漏。
熹月站在山澗邊緣,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腳。
“啊!”
那人翻身而起,轉眼一柄匕首便架在了熹月的脖子上。
耿介和鐘長野面色一凜,各自寶劍出鞘。
“一方哥哥?”珝歌認出了來人。
熹月的手也觸到了神臂弩的扳機,聽到珝歌的話,才轉頭看向綁架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