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驍拍拍瓜兒瘦弱的肩膀,也不由吃驚,這太平盛世,還是有這樣在饑苦中掙紮的人啊,於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行了,即便是有難處,也不能再偷了啊。”
瓜兒皺皺鼻子,忽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道:“幾位大俠,我妹妹的病來得蹊蹺,求幾位大俠救救她們!”
“她……們?”
“說起來,我還沒問你呢,”頑老插話道,“你妹妹這病,是長期接觸毒物所致啊,她是怎麼接觸到的?”
“一定是季老爺!我妹妹一直到臥床不起為止,都是在他家的茶莊做工的。”瓜兒紅著眼睛。
月影西沉,瓜兒也睡熟了。
乘風人在院子裡,商量著接下來的行程。
“所以呢,喏,”曉行雲往屋子的方向轉了轉脖子,“這事兒,你們是管,還是不管。”
除了玄淵閉著眼睛,其餘人都看向了琅歌。
“由你來決定吧。”玄淵對琅歌說。
琅歌垂著頭,喃喃道:“那個姓季的鄉紳,到底害了多少人?怎麼就如此逍遙自在?官府不管的嗎?”
看琅歌滿心都是瓜兒的求助,羅驍一笑:“嘿,你這小子!得了,我們一時半刻也走不了嘍。”
“其實我也很擔心小叔叔那邊,但是聽玄大哥的意思,明玕還算可靠,暫時不用著急。而且,如果不是瓜兒,我也不會這麼快,就能找到小叔叔。更何況,就算是不認識的人,遇到這樣的事,你們就能做到不聞不問嗎?”琅歌細細說道。
乘風人相視一笑,熹月微笑,道:“是了是了。那麼,對這個季老爺,曉公子,你可有所耳聞?”
曉行雲苦笑:“這種碎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我哪裡能面面俱到?不過嘛,也就是走一趟的事。”
熹月環顧院子,道:“起初為躲避刺客,我付了一個月的房租,還真用上了。”
玄淵盤起手臂,掃視眾人,說:“既然如此,行雲,明日你隨我去調查,低調行事,決不能打草驚蛇。”
“小意思。”曉行雲回答。
羅驍不願意看家,琅歌也不想幹等訊息,玄淵又道:“不是不需要你們,只是初步勘察,不能興師動眾,行雲輕功不錯,又熟悉地形,是最合適的。等我們回來,再行商議。”
季鎮距離齊家村有兩個多時辰的腳程,當然,對於玄淵和曉行雲來說,單程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此時,東天泛白,天快亮了。
在季府外的屋頂上守了個把時辰,也沒有見到什麼動靜,曉行雲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困了?”玄淵淡淡地說。
曉行雲一個激靈,差點腳下打滑,後半個哈欠被嚇回去了,他埋怨道:“回來的時候能不能發出點聲音啊,突然冒出來很嚇人的。”
“出聲?你以為我們在做什麼?”玄淵盯著季府,一點不松。
曉行雲湊過去:“這兒什麼都沒有,對了,你那邊呢?找到茶莊了嗎?”
“沒有,以季鎮附近地勢來看,這裡不像是産茶的地方。”玄淵回答。
“奇怪了,那這茶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曉行雲把下巴擱在手背上,哈欠連連。
玄淵道:“我剛剛順路去季府裡面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女工的痕跡,既然藏得如此隱蔽,那就只能靠他們自己帶路了……嗯?”玄淵聽到了窸窸窣窣的低語聲和車馬聲,拽拽眼皮打架的曉行雲,“走了。”
東方既白,一輛馬車低調地從側門駛出來,直奔鎮子西頭,出了鎮子很快就進了山,又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停在了一間樵夫的柴房門口。
屋子裡走出兩個人,和馬車上下來的管家模樣的人說了幾句話,管家就進屋去了,而那兩個人就在院子裡坐了下來。
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管家也沒有出來,曉行雲和玄淵的身上沾滿了清晨的露水,惹得曉行雲捏著鼻子,硬生生憋下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