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兄,早日啟程吧。此去路險,還望平安。”
他兀自敬了她一杯酒,莫名地有幾分踐行的意思。
“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去?”
“沒有這封信,你還是一樣會去,我不過給你,找了個理由吧?”他笑,眼裡是早已看穿一切的狡黠。
“我……你到底是誰?或者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沈憶情。惆悵憂懷怕憶情。”
顧蘭亭心裡咯噔一聲,亂了神色。
那緋衣公子說完便揚長而去,只餘顧蘭亭愣在當場。
他叫沈憶情,是否沈家人?
顧蘭萍回到顧府時已近三更,周勃正在正廳等她。
“下官不知周大人到訪,有失遠迎,不知大人有何貴幹?”
顧蘭亭精神有些恍惚,聲音也低低的。周勃看著她蒼白的臉,心疼了她一小會兒,還是清了清嗓子開口了。
“顧生,聽說皇上與你交情匪淺,老夫想你也該知道了,皇上失蹤已有十數天,三軍無帥,此刻軍心惶惶……”周勃頓了頓,停下來看了看顧蘭亭的表情。
“所以,太保大人什麼意思?”
“老夫與公主一個意思,希望顧生能去東夷,找到皇上。東夷雖險,但顧生不用怕,老夫會派幾個武林高手保護……”
“好。”
顧蘭亭回答得很快,似乎不經思考,周勃摸了摸鬍子,微微有些吃驚,要命的事情就這樣答應了?
“想不到顧生這般爽快,非常好!顧生盡管去,什麼都不用擔心。翰院這邊,大夫會同兩位學士借個顧生幾天,想那幾個老學究不會不答應。此行所有銀兩,老夫都……”
周勃準備長篇大論一番,卻被顧蘭亭打斷了。
“多謝大人了,大人借我兩匹快馬,贈我通關文牒即可,高手與銀兩,便不需要了。”
“這……東夷險地,不派人保護你怎麼行?”
“大人放心,下官自有分寸,下官必定找到皇上,不負眾大人所託。不知大人,準備叫我何時啟程?”
“當然是越快越好啦!”
“那便明日吧!我這就派丫鬟去大人府上牽馬。”
“……”
看顧蘭亭如此雷厲風行,周勃一時有些吃不消,但還是乖乖回去牽馬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故蘭亭已披著星辰明月,策馬往東邊而去。
冬暖跟在她身側,小心翼翼地護著她,生怕她從馬上掉下來了。其時她不過才剛學會騎馬,難為她要在馬上奔波幾日了。
周伯站在閣樓上,看顧蘭亭策馬而去,摸摸了鬍子,欣慰地笑了。
“狀元郎今天一早就出發,動作真快,不知老爺,可是許了他什麼高官厚祿?”福伯問道。
“其實老夫並未許她什麼,她今日出發的這樣早,想必是……上了心吧!”
“老爺,我看這狀元郎身嬌體弱的,只帶了一個丫鬟,不會出事吧?”福伯有些擔心。
“應該不會,她身邊那丫鬟可是個頂尖的好手,昨晚一眼便挑走了我兩匹好馬。咱們這今科狀元郎,不簡單吶!”
六月的清晨,還透著些微涼氣。冰涼的露水,吸進喉嚨裡,清新之餘有些嗆人。
顧蘭亭原是怕騎馬的,可這一回,她卻揚鞭抽得飛快,只想再走快點。
從京城到東夷邊境一千餘裡,縱然顧蘭亭與冬暖帶了足夠的銀兩,可以一日換一匹好馬,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