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震撼的訊息!營地的人們都歡呼起來,邦金洛維託帶領軍隊前往北方,也就意味著他們這幫所謂的盜賊殘留就徹底安全了!圖勒拜克看著激動歡呼的人群,他想的更多。看著天空,他喃喃地說:要變天了!
作為一名遊歷廣泛的吟遊詩人,圖勒拜克曾經去過費希幹盆地,那裡的確是個好地方,既富庶又貧困。做為北方的大糧倉,費希幹盆地物産豐富,也因此被王國從佔陀羅郡劃分了出來,成為一塊王室直屬地。以斜著流過盆地的費希幹河為界,東部南部屬於薩裡森王國,西部北部則屬於薛勃徹王國。王國眾多貴族都擁有一大塊土地,大大小小的糧商,眾多的貴族代表,以及發達的商貿,費希幹盆地無比繁華,然而也有更多的農奴,再加上東北軍團的屯田隊伍,圖勒拜克接觸到的,更多的是底層百姓。他看到了貴族和富人們奢華的生活,也看到了農奴和屯丁們悲慘的生活。薩裡森王國一直想把整個盆地據為己有,所以現在的國王克萊帕託尼四世在位十三年,和薛勃徹王國之間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八年。
圖勒拜克因此一直很鄙視這個世界的戰爭,什麼樣的戰爭能夠打八年?抗日戰爭也早就勝利了吧!後來偶然得知駐紮在費希幹盆地的王國軍隊東北軍團一共只有5萬人,而對面的薛勃徹王國軍隊人數多一些,也不過6萬餘人,圖勒拜克當時就捂住了額頭。並不是兩個國家人口稀少,而是當前大陸所有國家的軍隊建設,走的都是“精兵”路線。這也就意味著整個費希幹盆地四五百萬人,只有10萬人左右在打仗。這要放古代中國,怎麼也爆個五十萬的軍隊了吧!
三葉草關是費希幹盆地的最南端,它的陷落意味著薩裡森王國把半個盆地給丟了!營地的人們不會去關心幾百公裡外的戰爭,也不知道這場失敗對整個東北部甚至整個王國意味著什麼,他們只知道懸在頭上隨時會砍在脖子上的利劍暫時消失了。圖勒拜克坐在一旁,盤算著怎麼在這場戰爭中為自己的山寨謀取更多,他習慣性地捏著下巴。
圖密度坐了過來:“這可真是個好訊息啊!要是波希塞利達晚幾天出發就好了!”圖勒拜克聳聳肩,他不覺得波希塞利達有這麼遙遠的目光,這是時代和個人的侷限性,或許幾十公裡外,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想起自己多年的遊歷帶來的對這個世界的清晰認知,圖勒拜克突然變得自信起來。
有人提議應該狂歡一下,慶祝他們的死裡逃生,圖勒拜克拒絕了,他覺得有那一頭熊就足夠了,現在可沒有那麼多糧食可以浪費,或者說,沒有那麼多糧食讓所有人都吃飽肚子。糧食,這兩個字就是巨大的壓力!
當天晚上,營地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人們的眼中少了恐懼和不安,甚至有人開始聚在一起賭博,圖勒拜克沒有去管,他覺得這至少表明了人們開始從失去親人朋友的巨大悲痛中緩慢走來,雖然這個速度有些太快,但是在這個艱難的時代裡,痛苦是永恆的,快樂往往一閃而逝,所以,隨他們去吧。圖勒拜克和圖密度、阿荷魯、蘇法拉坐在一起商量著,蓋蘇力克坐在一旁,很有些得意。
“明天我們集合所有人手,出去搶糧食,否則的話,最多三五天,我們就得全部餓死!”圖勒拜克嚴肅地說,他對搶劫並沒有任何壓力,事實上,他依然沒有覺得自己完全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帶著遊戲似的的心理。其他人也都是無所謂的態度,既然當了山賊,下山搶劫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波希塞利達建立的情報系統已經完全丟失,我不確定明天是否能有收獲,所以明天首要任務是官道西邊靠近森林的博科莫村!”圖勒拜克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幅簡單的地圖,這是他多年遊歷帶來的最直接的好處,絕大多數他經常走過的地方,地理方位和地形都被記在了腦子裡。
博科莫村屬於安馬亞領地,波希塞利達之前的活動範圍主要在官道東側,因為烏薩洛村就在營地的遙遠北方。圖勒拜克介紹說:“博科莫村有一半土地屬於大地主安切波耶那,他在那裡有一座磨坊和一座酒坊,工人和護衛不多,大概有。。。”他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覺得自己事無巨細地寫日記真tnd明智:“大概有四十多人。這個村子人口不多,大約有三四十戶,不到兩百人。”其他人都佩服給看著他。
“村莊位置有些偏,既然邦金洛維託搞了土地私有,那些農戶變成農奴,想必需要派軍隊駐紮,很可能是一支10人的小隊伍。”結合在安馬亞領地其他村莊的情況,圖勒拜克推斷到。
“我們爭取集合一百人,夜裡偷襲,得手的機會會很大。我知道博科莫村的道路!”圖勒拜克說。“可是我們有很多人是‘雀矇眼’!”蓋蘇力克說。圖勒拜克嘆了口氣,這該死的夜盲症!
“那就希望我們在官道上能夠搶到足夠的食物吧!”圖勒拜克沒好氣地說,他的印象裡貌似夜盲症是缺乏某種維生素,好像是吃魚能補充。於是他趕緊在筆記本上記了下來。
“阿荷魯和蘇法拉繼續留守,把營地打掃一下吧,別再讓人隨地大小便了!”圖勒拜克實在忍受不了這種不講衛生的好習慣,在他的腦海裡,對山寨的重建規劃,廁所的設定和修建是非常重要的。
商量了一些細節,圖勒拜克便吩咐眾人睡去,都勞作了一天,明天還有任務,大家都很累。躺下的時候,圖勒拜克再次回味了晚餐時吃的那塊三分之一大小的熊掌,不禁咂了咂嘴,還真是人間美味啊!帶著對美食的嚮往,圖勒拜克靠著火堆睡著了。
第二天清早,圖勒拜克早早地把人群喚醒,吃了簡單的早飯,集合了八十名手腳齊全無疾無病的人,把所有的武器分發,沒有武器的人拿著木棒或者削尖了樹枝的木矛,帶走了唯一一輛馬車和所有的馬匹,以及營地能夠收集到的所有口袋,一行人朝官道走去。
下午大約兩三點鐘,圖勒拜克帶領手下來到了官道附近,距離官道大約2裡處的寬車河邊紮下了營地,留了5個人看守整理,派人騎馬出去打探訊息,帶著剩下的60多個人悄悄地來到了官道旁。
這些手下絕大多數是第一次參與搶劫,臉上還帶著興奮。圖勒拜克一路上都在講解規矩,看著這些人興奮中帶著期盼的殘忍,他不得不再次提醒,一定要保持安靜,等待命令,不準亂動。
官道上過去兩支商隊,都是一兩百人的規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從眼前走過。官道跨越森林,沿路上設立的有數道驛站和兵站,圖勒拜克常年在這條道路上行走,知道哪些兵痞子的德行,所以並不擔心他們會主動出門從事“剿匪”這項有意義的治安嚴打工作,他還是派了人朝南邊探查。
偶爾有落單的行人,圖勒拜剋制止了躍躍欲試的圖密度,他自己當初就是這麼被劫持的,知道這些人沒什麼油水。眼看著南北而去的兩批盜賊沒有訊息傳回,他嘆了口氣,知道今天可能沒有任何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