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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黑白無常的故事,她便更是能夠確認自己從地府裡聽來的卻有此事,地府中都傳說這個地獄惡魔本不能夠在人間存活,黑白無常也講了,他剛到人間之時,見到陽光,身體灼傷久不能痊癒,不過若是他種下了足夠的惡念,那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就像是一種環境,而他是惡念環境中的極致産物,自然離不開惡,離了也就不能夠存活,他的出現是人間的一場浩劫,即便悄無聲息,不過人們心中漸漸地,便都有了惡,其實小花兒當初也覺得有些不通。
那地獄惡魔出現之前,那些個惡人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她每每問出這句話,聊天也就結束了,沒人能夠解釋得清,不過,地獄惡魔一定是會傳播惡念,這是錯不了的,原本還想著追究的小花兒,慢慢地也被磨掉了熱情,她只是被動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總之那已經是多少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又何必認真,何必去追究呢!”這可是她的原話了。
只是無論傳言,還是現在出現的種種端倪,都指向,原來的五行降魔,之所以銷聲匿跡,以至於到了他們這一代,基本上誰是誰都分不清,全部都因為那一場善惡之戰,那場與地獄惡魔之間的較量,而且,他們終於再次聚首,真的就意味著,他將會再次現世嗎?
有時候,小花兒會堅信自己的直覺,沒有必要去追究已經發生了的,重新將事件公佈於眾,又能得到什麼,失去了的終還是失去了,無可挽回,不如就過著現在的日子,雖是平平淡淡,卻也有驚心動魄的時刻。
她已經愛上人間的生活,她不想打破現有的一切,可轉念一想,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太自私,風流到底如何想,心白和小白又是怎樣打算,自己的師父難道就是上一代的五行降魔中人嗎?他又對自己給予了什麼樣厚望呢?
每每想到這裡,就覺得頭痛,便就放下了,能有如今的安穩日子,過一天算一天吧……
接連幾日,風流都預定了酒家的席位,也都成功預約上,只是,到了那裡也只空坐著,黑白雲間似乎不再屬於黑白無常,倒成了風流的,那黑白無常再沒有現身,如今連風流送過去的訊息,也是杳無音信,風流卻也不著急,只是每日都過去酒家,一坐便是一夜……
直到那一天,小花兒忍不住,進了神秘屋,就在他們快要過去酒家前的十幾分鐘左右,馬車估摸著也快過來接他們了,小花兒卻說有些事情,硬是拉著風流去到神秘屋裡面,心白本想阻攔,卻被小白阻止了。
“隨他們去吧……”小白說道,心白也只好算了。
神秘屋裡,小花兒向風流坦白了自己的一切,也說出了那日自己去地府裡聽到的那些對話,她本是希望,風流可以為著自己,為著他們得來不易的生活,為著那或有或無的愛情,哪怕只有友情,她不希望風流再繼續追究下去,若是一定要面對,就等著那東西自己找上門來吧,坦然面對就是。
“風流……”小花兒懇切望著他,
“我知道,我的話從來都是沒有分量,可這一次,你能聽一聽我的意見嗎?”小花兒看著他,希望自己能夠打動他。
“對不起。”風流面無表情,回應道,
“可是,為什麼?”小花兒其實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不甘心。
“為什麼一定要去揭開,或者撕掉那層蒙在上面的紙,知道了真相,也並沒有任何好處?”
“可你有沒有想過……”風流忽然間言辭犀利,反問道,
“如若現在不解決,下一世,再下一世,若不是我進入輪回,是你,是心白,或著素心,他們要一次又一次面對著自己的親人因為自己,無辜身死,只因為我們的身份不同,但這一切緣何而起,又如何終止……”
“若說這是小事,我們可以歷經這輪回之苦,這是我們命裡逃不掉的,那他呢?他真還在傳播惡念?如今沒有激化,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所有的惡被激起,這個人間,怕真的要成為地獄了吧……我們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事件,瞭解到一件事,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是人心底裡的惡,是執念……”
“我自然想過你想過的事情,若真的是他種下的惡,那原本的惡又從何而來?”風流苦笑著,看著小花兒,
“你一定想要這般反駁我吧?”
“若原本人的心底就有惡,那麼他的作用是種下惡,還是激起惡唸的力量,讓它蔓延,成長,強大……如今城市生活看起來繁華,可繁華背後又有多少齷齪至極的事情發生,如若現在的繁華能夠掩蓋住,那麼以後呢,真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又將如何?”
“自會有人覺得,不就是個人間,還有天界,還有地府,可三界本就是個平衡,相互依賴,天界的神,仙緣何而來,地府的神,鬼有緣何而來,誰能脫的了誰?誰又能夠徹底超脫事外……”小花兒第一次發現,原來師父想的這麼多,而自己,只想要與師父的平淡生活,幾個摯友,攜手破案,降妖除魔,匡扶正義。
“正義?”她在心底裡質問著自己,忽然間覺得自己很可笑。
曾幾何時,她也是如此熱血,如此憂國憂民,雖然,她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可那時候的她,總想著有一天可以強大,強大到影響一方土地,而這方土地又可以影響它周邊的一方,一方接著一方,總是能夠遍佈所有。
可若是心如死水,又該是如何景象?一處爛掉的果子,第二天爛兩處,第三天四處,第四天,第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