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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序:
卻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殊不知,“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
劉郎留不住,黑蛇無影蹤;只嘆,物是人非,殊不知,情深意重。
……
——————
劉郎光宗耀祖,榮歸故裡,只遲遲不肯見上枝女一面,枝女幾次來到劉郎家門前,卻還是停住腳步,只遠遠看上幾眼,卻也不見院牆內的情形,偶爾聽到裡面傳來,管絃絲竹的聲音,想來現在的劉郎,自與以前的不同了……
“我是再也配不起他的……”枝女感嘆道,卻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行走間,差一點撞上一個行色匆匆之人,莫名一股熟悉感覺湧上來,枝女停下腳步,轉身檢視,那人卻已經不見蹤影,問誰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枝女感慨自己八成是看花了眼,無奈笑道,
“失意的人,大概都是如此吧……”又加上了一句,
“還好,你教會我讀書,也算是有一種寄託吧……”
“要不然這一日一日,我該如何度過呢?”枝女看了眼劉郎的宅院,以前種種畫面,一股腦兒湧上來,可她卻覺得有些疲憊,一張一不願意去檢視,只轉身,漸行漸遠……
“你這是又去哪兒了?”劉奔看著妹妹無精打采地進門,其實也已經猜到大半,一定又是轉到劉郎家門前,他偷偷跟著去過幾次,看著實在心疼,卻又不好直說,妹妹如今這樣,已算不容易了,畢竟當初也是與那個臭小子,一起經歷過許多,甚至自己這樣討厭劉郎,都同意他來照顧妹妹,只可惜還是個負心漢。
旁人是慧眼識英雄,劉奔是慧眼識渣男。他可是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個劉郎靠不住,自然,他也用實際行動來組織妹妹,只可惜枝女陷得太深,根本拉不起來,沒辦法,也只能在妹妹周身,注意著劉郎的一舉一動,若是有一點傷害到枝女,他便恨不得殺了劉郎那小子。
只可惜現在這種狀況比較尷尬,雖說劉奔是不學無術,懶怠慣了的人,可他也是最細膩的男人,尤其是對妹妹枝女,他清楚妹妹的狀態,他了解,若是此刻他去找劉郎算賬,只會令枝女更難堪,更加難過,傷心。
便也只能隨著枝女這樣去了,但村裡人們的嘴,是管不住的,即便人們都瞭解劉奔是不好招惹的,也只是當面不說,背地裡多麼難聽的話沒說過,許多個版本的故事都在村中流傳,甚至鄰村,再鄰村,越來越多的故事,人們已經不去計較當初的真摯情感到底還在不在,只在乎故事中女人多麼不堪,男人多麼得意……
說來也是奇怪的,明明該是同情女人的多,可偏偏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多半是猜測女人犯了錯,惹惱了男人,而男人一再包容,以至於最終對女人失去信心,才漸漸疏遠,並非什麼渣男的行為,反而確確實實為了女人著想,只可惜爛泥扶不上牆……
即便現在枝女美了,可人美閑話就更多,以前頂瞧不上枝女的那些個女孩子,現在更是懂得如何落井下石,無非是編排些,她如何不守婦道,整日裡勾三搭四的,這才令劉郎狠下心來,將其拋棄,不過,話又說回來,本也不是劉郎的錯,要怪就怪,枝女不懂得珍惜,行事過分風騷。
村子就這麼大,枝女怎會不知道外面傳的那些個惡言惡語,只還有些個心地善良的,一如往常那樣對待她,她也知足了,什麼樣的委屈沒有承受過,當初醜八怪醜八怪的叫著,她也是坦然面對了,不是嗎?
只是,劉郎越成功,枝女身上的“汙點”就越來越被放大,只是這個劉郎,還真是令人失望的,他怎麼可能全然沒有聽到這些個傳言,還不是本心不想招惹是非,何況現在輿論一邊倒的向著他說話,他便更不想蹚這趟渾水。
與小時候將枝女從人群裡救出來的他,簡直是換了一個人……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枝女卻一天比一天從容,她上街去買菜,遇到店老闆多給一點肉或是菜,好巧不巧,偏偏被老闆娘瞧見,只劈頭蓋臉一頓汙衊,臭罵,說她是什麼狐貍精,整日裡散發著狐臭味,只管勾引男人,引得自己的男人見了她,躲避還來不及……
她倒只是,笑一笑,全當沒聽見,拿了自己該拿的轉身就走,
“你個小狐貍精,再讓我見你勾引我男人,看我不撕碎你的嘴……”那潑婦尤嫌不足,定是要嚷嚷到整條街,整個村子都知曉,才肯罷休,然後還要哭鬧好一陣子,好像竟是她受了委屈。
劉奔在家裡,後來聽著了訊息,差一點將那家的菜肉攤子給拆了,要不是鄰裡們拉扯著,這一家是一定要倒黴遭殃的。這個劉奔哪都好,就是不學好這一點,確實是令人頭疼,這些年他的身體慢慢恢複了,竟又招攬一幫不作為的狐朋狗友在身邊,作威作福……
話說那個劉郎,要是真的不管不顧枝女,也就會將這個劉奔一併收拾了,但是他確確實實幫過劉奔幾次,像劉郎這樣的,許多時候還是能在達官貴人面前說得上話,劉奔幾次都是劉郎出面解救,也正因為如此,那些個跟著劉奔的人便更猖狂!
尤其是那個四兒,他可是十足的見風使舵,常常出沒於劉郎家中,奇怪的是,劉郎竟然會接待他,也不知道他到底都在這個劉郎面前說了些什麼,每每去過後,都是酒足飯飽地出來。
劉郎這邊,學堂辦的很成功,朝廷不斷地撥款過來支援,劉郎的學堂,是一個接著一個辦起來,現在怕是沒人不知道劉郎的美名,枝女為他高興,只是他現在可是貴人了,就連回到村子裡面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少,又因為他還是獨身一人,給他介紹親事的,卻絡繹不絕,整日裡堵在他的宅院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