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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精明的人,也會犯這種最低階的錯誤!”南兒冷笑著,輕聲言語道,其中多少摻雜著一些不屑。
三姨還有三姨夫這兩口子,是最精明不過的人了,事事都要算計,卻也總是很到位。確實沒有想到,他們竟也有今天這樣馬失前蹄的時候,南兒實則是在嘲笑他們,只可惜這種嘲笑並不是治療她孤獨的良藥,轉眼間,姥姥又變得歡喜,不知是贏了牌,或是其他的,總之,她是不會與三姨一家計較的。
“無論如何都不會的,我在想什麼?異想天開,罷了!”
“若換做我們家,怕一定會是不同的光景了吧……”南兒嘀咕著,又轉而投向畫中。
看罷了底下的四幅,這家夥倒沒有就近看側面的,而是站了起來,裝作趴在窗戶上看院子裡的模樣,依坐在窗臺上,身體半側著,無論是從炕頭看過來,或是從地下的麻將桌看過來,南兒都好似是在看著窗外,她之前也喜歡在夜裡,趴在窗戶上,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窗外。
她很害怕窗外的黑暗,同時又很渴望,這種矛盾的心裡,纏繞她很許多年了,到現在依舊是不肯輕易放過她。現在,她多半時間是住在自己租住的小公寓裡面,夜裡,外面的道路依舊是明亮的,甚至比開了燈的房間還要熱鬧,這令她一度陷入迷茫,甚至有些恐慌,那是失去黑暗的恐慌。
或許就是這樣一種黑暗,深刻的演繹給她看,即便屋內再沒有人理會她,即便她是那樣的孤獨,可相較於窗外的黑暗,已經好了太多,也就沒什麼可以自怨自艾的了,珍惜怕是她更該要做到的,而現在,外面比房中還要光明,這令她迷惑,到底是家中的她才是最寂寞,孤獨的呢?
一時出神,竟忘記了自己的本意,轉下繼續投入到炕琴裝飾畫的欣賞之中,或許用欣賞二字,能夠令南兒多少感覺到欣慰,很多時候,她還是有些自命清高的。
“那就讓我來看看,這上面的四幅吧,下面的我雖沒有仔細看過,可還是多少有些印象,知道是山水畫,只是這上面的,似乎總是一掃而過,覺得花花綠綠的,竟沒有認真看過,上面畫的究竟是什麼,說來倒是覺得小時候的時光都渾玩兒了!”
她心裡想著,也在盡力回想當初見到這畫的各種情形,竟是一點也回憶不起來,畫上面究竟是什麼,只覺得花花綠綠,可剛剛掃視了一樣,哪裡來的花花綠綠呢?但凡能夠回憶起來的,都是些斷斷續續,與表弟表妹們在炕上亂跑畫面。一般玩瘋了,也就忘記會被訓斥這件事了,也就有些肆無忌憚了。
小時候的南兒,經常會覺得,這個炕琴像自己在古裝電視劇裡面看到的,古時候,小姐閨閣裡的床。
雖說這掛著的簾子,多少看起來不太合適,只是也可以想象著,這就是紗帳,而自己就是那閨閣中的小姐,母親父親視作掌上瑰寶的女兒,每日裡,享受著詩書,撫琴來打發時光,與丫鬟們撲蝶,同媽媽們學習女工刺繡。
這就是她一直嚮往的生活,就算是每日必須要喝上一碗碗黑乎乎的湯藥都是在她的預想之中,自己心甘情願的事情。她渴望那樣的生活,被疼愛,被保護。說起來也有些可笑,被父母拘束著的,哭著喊著想要自由,而像南兒這樣缺少關注的,卻期待著被拘束的親情。
“我這是怎麼了?”南兒嘀咕著,眼神雖落在了上頭的畫作上,可精神卻總是不能夠集中。
“是困了嗎?”她自己問過自己,又覺得不大可能。
“還看嗎?”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那其中的某一幅畫,好似是閃了一道光,現下,她倒是也不敢確定了。
“是我,看錯了嗎?”她湊近些,看著上面的四幅畫。
炕琴上頭的四幅畫,分別描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