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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兒並沒有蹦蹦跳跳,可歌聲卻似乎正帶著她蹦蹦跳跳,她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速度卻越來越慢,甚至偶爾會停下來,她好似在訴說著什麼,眼神卻是飄忽不定,是在與誰聊天?顏兒與小花兒所在的位置離著女孩兒稍稍有點遠,聽不清楚,就在顏兒苦惱於此時,小花兒卻抓緊了她的手。
一陣風過後,她們竟移動到另一顆樹下,而這一顆樹,就在離著小女孩兒不遠處的地方,雖說距離很近,可小女孩兒似乎並沒有看過來,這棵樹要要更矮些,可也更繁茂,小花兒拉著顏兒,兩個人繼續蹲坐在樹下。
小女孩兒,還是叫她草如吧,正走走停停,而這一次,顏兒聽清了,小草如正在訴說著的話,
“還記得我嗎?一定還記得吧?我就是草如,昨天也有來過的,實際上,我經常會過來的,你們應該記得我吧。有時候是兩個人一起,另外那一個,你們一定也熟悉,就是我的妹妹,木木,她今天沒和我一起,最近她請假了,去了她的姥姥家,我是不是沒有和你們說過,我們不是一個媽媽,嗯,我們是表姐妹。”
顏兒聽著,可卻並沒有找到小草如正在訴說的物件,一個冷顫,她難不成是在同鬼講話?
“我們兩個感情很好的,經常一起上學放學,在一起的時候,我常常嫌棄她,她也會嫌棄我吧,沒想到她不在身邊了,我反而開始想她了,好像除了她,我的身邊也沒有別人了,今天在學校裡,過得很一般,雖然老師講的內容,都聽得懂,可是,和她們之間還是不愉快……”
小草如慢慢向前挪動著,低著頭,時不時瞥一眼周圍,卻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繼續與不明身份的“人”說著。
“我不想成為什麼聰明豆兒,也不想成為什麼女高音,我和那兩個男同學就只是同學,朋友都談不上,不知道怎麼就被她們說成那個樣子,雖然我也覺得他們很帥氣,很聰明,卻也就只是如此,我更醉心於好吃的,但她們好像不懂……”
說著,小草如嘆了口氣,隨即從兜裡兒摸索著,不一會兒掏出一塊糖來,她笑了,這好像是顏兒第一次見到草如這樣心滿意足的微笑,她拿著糖,想了一會兒,隨即將糖拋向空中,糖塊兒就這樣掉落在不遠處,一個墳包的面前。
“謝謝你們,聽我的抱怨,這可是我自己都捨不得吃的東西,我挑了好久,才選出這個味道來,而且,這個口味的就只有一塊兒,我捨不得吃,留了下來,現在送給你們,只是,就只有一塊兒,不過,今天吃不到的也沒有關系,明天我還會來的。”
說著說著,時間也不早了,顏兒清醒過來時,就已經是下午,學生們放學的時間了,不過那個時候還有陽光在,現在,陽光似乎是躲進了樹叢中,雖然還它沒有落山,卻已是看不清它的身影了,或許在這樣的山林,這樣的墳地裡,它更喜歡神秘一些吧?
這樣的傍晚,陽光已經十分微弱,加之深處于山林中的緣故,便更是要比正常時候,看起來,暗的多,一條不算寬敞的小路,沒有曲曲折折,而是筆直通向更加陰暗的深處,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女孩兒,大概就只有小學年紀吧,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一步比一步沉重,偶爾停下來,嘴裡不停碎碎念著,時而眉頭緊蹙,時而舒心微笑,時而低頭哀傷。
她在向誰傾訴,那一塊兒糖又是給誰的呢?“你們”說起來似乎很容易,可在這寂靜無人的山林裡,你們又是誰?難不成,她的訴說物件,真的如顏兒所猜測的,是鬼魂嗎?那她能夠見到他們?
顏兒想著,看了看天,真的不早了,可小草如似乎並沒有想要加快腳步,離開的意思,她還在慢慢的移動著,一步,一步,時不時停下來,繼續訴說著。
又過了一會兒,小草如似乎也意識到,時間真的不早了,不能再這樣走下去,便一時間加快了腳步,甚至跑了起來,顏兒沒來得及反應,小草如就已經消失在那陰暗的,不知通向何處的道路的另一頭,留給顏兒的,只是那依稀還可以聽見,加以回味的,小草如奔跑時,留下的腳步聲……
顏兒忽然間轉過頭,看著小花兒,眼神中滿是驚恐,小花兒則是搖搖頭,顏兒瞬間一臉的無奈,她清楚,晚上就只能在這滿是墳包的地方睡覺了,只不過,自己為什麼這麼累,還沒來得及恐懼,便,便先睡著了。
顏兒閉起眼睛,忽地發現小花兒不見了,山林裡黑乎乎地,好似正是傍晚與夜的銜接,顏兒一個人在這山林裡,在這滿是墳包的山林裡,現在,她只想盡快逃出去,便拼命地跑,可無論走向哪裡,都會有墳包擋住她的去路,她一次又一次地轉換著方向,終還是失敗了,只好無力地蹲下來,將頭埋進手臂。
周圍的墳包,好似開始移動,因為有悉悉簌簌的聲音出現,她不敢抬起頭,就在她一度絕望,恨不得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個墳包時,
“你總算是回來了……”一個聲音傳來,雖然有些微弱,卻很溫柔,但中氣不足,好似十分虛弱的樣子。顏兒不做回應,她不清楚這話是不是說給自己的,再說,剛剛明明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呀,那現在這個人,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真是越想越覺得恐怖,寒冷已經侵襲顏兒的全身,她用力將頭埋進手臂。
“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她碎碎念道,希望可以令發生的一切歸零,因為她確信,這就是個夢,明明是閉上眼睛之後才發生的,所以一定是個夢,她還在碎碎念著。
不知多久後,她停下來,仔細聽了聽,好像沒什麼聲音了,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這真的只是個夢,而已!”
“你在說什麼?”忽然間,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顏兒的心髒差一點停止跳動,
“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要纏著我?”顏兒邊哽咽邊說道,卻依舊不敢抬起頭,
“我,是誰?”那聲音開始顫抖,似乎身體更加虛弱了,
“我,到底是誰啊?”
“求你了,不要再纏著我了……”顏兒停下來,
“哈哈哈哈……”那個聲音苦笑了幾聲,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救救她,一定要救她,好嗎?”那聲音更微弱了,
“我得走了,希望你記住我的話,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好嗎?”那聲音,就這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