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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顏兒很期待,這似乎也在預示著自己將歸於何處,所以格外期待著小花兒下一步的遭遇,
“然後,我就隨著那神獸來到了地下。”她指了指腳下,顏兒清楚她指的便是地府,可她並沒有點破,而是繼續認真聽著小花兒的敘述。
“到了那裡,我見到了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或許這樣說有些誇張,可我真的被那鮮紅的顏色吸引,再不願離開。”
“神獸發現了我,它並沒有隨意將我吹飛,而是坐下來,將我捧在了它的兩只前爪,‘看來你與這裡有緣,見你這般欣賞它們,不如就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成為自己欣賞的,這也是你該遭遇的。’它說完,起身,而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待我醒來,竟發現自己身處花海之中,那鮮紅的顏色,當即就迷住了我,而我竟不自知,原來自己已經成為那萬千紅色中美麗的一抹。”
“你終於如願,成為了自己眼中的主角?”
“我原也是這樣認為的,畢竟我不再是黃色,而是鮮紅,是人們喜歡的顏色,而且在那裡,這鮮紅的花朵是唯一,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除了我們這種花朵,那裡再不生長其他的任何一種花朵,我也以為自己成為了主角,可漸漸地,我發現,原來,來來往往的‘人們’才是主角,他們向我們訴說著自己的經歷,有的令我羨慕,有的甚至激發了我的嫉妒心,有一些又讓我覺得可怕,慶幸自己不是他……”
“看來這也不是什麼主角,主角真的不好做啊!”顏兒感慨道,可這並沒有影響到小花兒,她正專注於自己的經歷,
“聽到了太多的過往,我開始疑惑,他們既然多數都是痛苦的,可為什麼還這樣捨不得……”顏兒清楚小花兒口中的捨不得,指的是不願意死去……
“是啊,好死不如賴活著……”顏兒的聲音極低,小花兒該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她繼續講述著,
“我疑惑,甚至起了親口詢問的想法,這在我們那裡是不被允許的,我們只可能是傾聽者,傾聽來往之人的種種遭遇,或悲或喜,我們只能傾聽。”小花兒的話裡透著無奈。
“可你還是做了?”顏兒的話,引得小花兒放鬆了情緒,她笑了,
“是啊,我做了,我總是這樣不知死活。”
“結局呢?”
“結局?當然是受到了懲罰,可沒想到,因此我終於做了回主角,至少我自己是這樣覺得的。”
“那很好。”顏兒終於鬆了口氣,她為小花兒感到欣慰,
“好,也不好。”
“這又怎麼講?”
“我終於明白他們的放不下,是因為愛!”小花兒談到這裡,兩頰泛紅,
“你也愛了,是嗎?”
“是啊,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活著可以這麼美好,再多的苦都不算什麼,只要讓我留在他的身邊,你知道嗎?這個時候,我的眼中不再是別人,是他,是我自己,是我們,我開始發現,原來我也可以是自己生命的主角,我也可以有屬於自己的悲傷,欣喜,還有愛,對,愛!不僅僅是背景中那一抹顏色。”
“我開始知道,原來我之前的恐懼都不足一提,現在,我更加懼怕,我怕失去,我想你最能體會吧?”小花兒忽然間停下來,看向了顏兒,顏兒笑了。
“當然,我當然最能體會這種感受,因為我曾經失去過。”
顏兒說著,揮了揮手,周圍不再是顏兒口中敘述的模樣,而是破敗的,許久無人問津的一處宅院,很小,又髒又亂。
“這才是它本來的樣子。”
“是,也不是,它本來是剛剛的模樣,只是經歷了許多,變得現在這幅樣子,看了便讓我想起來,所以我不希望它是現在的樣子,我沒辦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