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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扮演的是時鐘,對嗎?”風流柔聲詢問道,面帶微笑,不似剛才那般粗魯不耐煩,並用手輕輕撫摸著客梯壁,客梯也徹底停了下來。
“你我剛浮出水面,你報的是當時的時間,而後,你在水面旋轉,是時間倒流,還是前進,總之,你又給了我另外一個時間,多少天,或者多少星期,甚至多少年以後,或是以前的時間?”風流再一次詢問道,可他清楚,客梯並不會回答他的問話。
調皮的客梯總算是徹底安靜下來,又或者說,時間定格在了某一年的某一天,九華山上的一處人跡罕至之處的一灣淺池之上,當然,風流還在客梯內,客梯並沒有要開門的意思,這是當然的,一個人或許能夠看到未來的某一時刻發生了什麼,也可以回溯到過去某一時刻的事件中,究竟是隻能看看,什麼也做不得,改變時間的正常流轉,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風流是體會過的,最能懂得這一點,客梯是在保護他,而他又……只能看著,依舊是什麼都做不得,多少無奈摻雜其間。
風流扶著客梯壁,起身,仔細地環顧了四周,還是蔥鬱的樹木,只是多少有些細微的變化,若不是前一次,也就是夢中的那一次仔細觀察了,似乎還真是很難發現其中的微妙變化,而自己身處的淺池,好像也就在大小上,稍微有些不同,形狀上多少有些變化,再就沒什麼了吧?還是一樣的淺,站在上面可以望得見底,而池上的蓮花,現在並未完全綻放,還只是個花骨朵,半開的骨朵。
“你合起來的大小倒是正常了許多,比之前綻放時小了不少。”風流打趣道,
“可這梗,還是這麼細,還有蓮葉……”他停頓下來,仔細觀察著蓮葉,似乎是為了能讓他看得更仔細,客梯開始移動,直到蓮葉邊上,風流安慰地笑了。
“真是要謝謝你,先是帶我來到了這裡,又是帶我到了現在這個時間,而我似乎一直對你不太有耐心,甚至是在抱怨,真是要向你道一聲歉了!”
風流已經離蓮葉足夠近了,當然,客梯也很有分寸地停下來,風流在客梯容許的範圍之內,左挪幾步,右挪幾步,
“要怎麼來形容你呢?你存在於此確實不太合適,可是,若是加上了露珠,卻也覺得還好,你們真是絕配!我是第一個見過你們的嗎?”風流伸出手,想要觸控露珠,可他夠不到,畢竟還隔著層客梯,況且,客梯又不可能很配合地橫過來,懸在空中,就只為著讓風流碰觸到露珠。
但是他成功地碰觸到了蓮葉,還有那快要延伸出去的裂縫,接觸到的一瞬間,似乎是打通了什麼,異樣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可就算是這同枝女臉上的胎記有關系,可自己又與他們有什麼關聯呢?
“你看上去真是讓人覺得不舒服,盯著你看的我,更是覺得渾身難受,你是天生就有這道裂縫嗎?它並不影響你的健康?”風流隔著客梯,對著蓮葉詢問,
“而我又與你有什麼關聯呢?對了,還有那個他們口中的枝女?”
就在風流盯著蓮葉,與蓮葉上的裂縫,裂縫中的露珠時,忽然間露珠消失不見了,緊接著是蓮葉上的裂縫……
“怎麼?你們這是?因為我……”風流有些激動,拍打著透明的客梯壁,依舊什麼也做不得,他心裡最清楚,再接著,淺池上起了霧,就在淺池上,這一灣淺淺的池水之上,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濃,風流漸漸地,看不清周圍,看不清那唯一一株生長在淺中的蓮。
無助的感覺再一次霸佔了風流的身體,他癱坐在客梯裡,等待著,除了等待,他還能做些什麼?估計霧散以後,自己又會身處鬼蟲之屋,
“一定又是這樣的,故弄玄虛罷了,對,慣用的手法,而我,只是被耍來耍去的……”他沒能繼續說下去。
霧散了,可這一次,他猜錯了,出現在眼前的不是什麼鬼蟲之屋,而是一個村莊,一個小村莊,就在不遠處,而他現在正在離著村口不算遠的一片小樹林裡,在這裡可以隱約看得見村口,“劉家村”。
“感覺似曾相識。”
正當他小聲咕噥時,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是個小女孩兒,她長得很美,不,女孩兒跑著過來,離著風流,越來越近,跟在女孩兒身後的是個表情略微嚴肅的小男孩兒,
“枝女,你慢點兒,摔倒的話,會很疼的,你一定會哭,我可絕不會哄你的。”男孩兒追在女孩兒的身後,高聲叫喊著,聽口吻,倒像是女孩兒的親人,該是哥哥吧,畢竟看著比女孩兒成熟些?
“枝女?”身在客梯中的風流重複著,
“那麼你就是劉奔?”客梯帶著風流移動到男孩兒的身邊,他仔細觀察著,這個劉奔可與自己想象中很不相同,他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不像是會長成黑白無常口中的混混,混混當然不該是這副模樣,他真的是劉家村裡最頑皮的孩子?
“真是不敢相信。”風流嘀咕道。
“我不會摔倒,就算是摔倒了,我也不會哭,絕不會!”那咯咯咯的笑聲再一次響起,
“真好聽,要是這女孩兒的臉上,沒有那麼一道胎記,該是多麼完美,完美的容貌,動聽的笑聲……”風流在心裡想著,卻有些走神了,忽然間,枝女湊了上來,她似乎發現了什麼,雙手試探性地在空中摸索著,風流也伸出手,他碰到了,枝女的手,雙手相合,要怎麼形容,溫暖?柔嫩?總之,感覺還不錯,同時伴隨著那種異樣的熟悉。
“你倒是和他們形容的差不多!”風流甜笑道。
“你又在做什麼,枝女?”劉奔跑過來,抓起枝女正在空中摸索的雙手,
“我的傻妹妹,你不會是真的傻了吧?”他先是懷疑地看著枝女,忽然間,大笑起來,將枝女攬入懷中,
“不必怕,只要有哥哥在,傻了就傻了,哥哥照顧你,當然,還有爸媽。”想像不到,這麼大的孩子口中會說出這樣有擔當的話,還是這樣文文弱弱的模樣。
劉奔說完,緊緊抱住枝女,此時枝女感動到,眼淚掉落眼眶,劃過哥哥劉奔的手臂,滴落在一朵黃色的小花上面,還真是巧,剛好滴落在花蕊之上,而那朵花,原本是綻放開的,一瞬間閉合,又一瞬間重新綻放,顏色更鮮豔,看著更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