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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鱷魚的這張臉,就停留在了豬頭的面前,著實嚇了她一跳,
“沒有!”豬頭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掩蓋住自己的春心蕩漾,若是被鱷魚知道,那全世界都會知道,包括爸媽,想想都覺得可怕。
鱷魚,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兒,平時看上去,沒什麼心眼兒,大大咧咧,她身材本就高大,胖嘟嘟的,話也不多,確實挺可愛的,還很單純,可是,豬頭一直覺得,鱷魚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這麼簡單,她的笑容……很特別,像是可以看穿你的內心,卻又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懵懂模樣,更像是在幸災。
鱷魚沒有繼續追問,她向著豬頭看去的方向,看過去,豬頭不好意思,只好轉過頭,再一次看向了海面,可心裡卻還一直在惦記著,那個男孩兒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管他呢!我和他總是沒什麼交集的,有什麼好想的。”豬頭在心裡提醒著自己,也再一次沉醉在海風的溫柔中,
“天氣真好!”她感慨道,仰起頭,眯起眼睛,享受著陽光,鱷魚倒真是安靜,豬頭睜開眼,卻發現,鱷魚似乎正在盯著什麼看,於是豬頭也向著鱷魚看的方向看過去。遠遠的看過去,那男孩兒好像正在涮拖把,似乎也沒什麼好看的。
就在這個時候,男孩兒不知是腳滑了一下,還是有什麼東西抓住了拖把,總之,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在作祟,把男孩兒拖進了海裡,可他是怎麼進去的,這中間,豬頭似乎失憶了,他到底是怎麼進去的,豬頭想不起來,總之,現在男孩兒在海裡。
豬頭也在電視上見過,有人掉進海裡,似乎是會拼命掙紮,但男孩兒好像不是這樣的,卻又似乎是有在掙紮,豬頭恐慌,她忙對身邊的鱷魚說,
“你看!”她手指著男孩兒的方向,
“他是不是掉海裡了?”豬頭急切詢問道,因為她不相信,自己會遭遇這種事情,這都是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情節,怎麼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掉進海裡,還偏偏讓自己給遇見了。
鱷魚先是不做聲,豬頭急了,
“他掉海裡了?”
“沒有,他在游泳呢。”豬頭猛地轉過頭,看著鱷魚,她的表情很淡定,她在微笑,而這種微笑很難用語言描述,總之看起來十分奇怪,別扭,對,就是十分別扭,可又說不上具體是哪裡不對勁。
“你確定?我們要不要……?”
“應該就是在游泳呢!”鱷魚繼續保持著那謎一般的笑容。
豬頭不敢繼續看下去,她希望鱷魚說的是真的,因為豬頭不相信自己會看到有人掉進海裡,況且離她還有一大段距離,她不確定,對,不確定……
可心裡還是不舒服,她努力地看向他處,讓自己的心回歸到一開始的平靜狀態,大海是強大的,豬頭很快就逃離出來,她開始想一些別的事情,她就是這麼喜歡想象。
無意中的轉頭,豬頭瞥見,就在剛剛男孩兒下水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飄在那裡,像是……拖鞋?難道?這下子,她徹底慌了,
“鱷魚,鱷魚,你看,那是不是拖鞋,剛才你不是說他在游泳嗎?那拖鞋怎麼可能飄在那裡,他就是掉進海裡了,是不是?他……”豬頭停住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淹死了?”
鱷魚什麼也不回答,她就看著海面,看著飄起來的東西,微笑著……雖是夏日裡,可豬頭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間打了個冷顫,她沒有繼續追問鱷魚。
時間也不早了,該回家了,又遇上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豬頭心裡慌慌的,還是趕快回家的好,可是,男孩兒究竟怎麼樣了?若是當初自己沒有那麼懦弱,叫出聲來,雖然離得有些遠,但還是會有人去救他的?或許他真的在游泳,可是……涮拖把,怎麼就會掉進海裡,他是怎麼掉進去的,豬頭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是在游泳嗎?如果不是,鱷魚怎麼會那麼肯定,而自己呢?
回家的路上,聚集了一群人,似乎是誰不見了?鱷魚和豬頭,過去湊熱鬧,可怕的是,似乎是個男孩兒不見了,說是來海邊洗拖把,不一會兒有人從水裡出來,說下面沒看見人,男孩兒呢?哪個男孩兒?自己無意中看到的那個?還是隻是碰巧?豬頭淩亂了,她不敢真是真的……
晚上回到家裡,她不怎麼說話,爸媽一直問,今天出去玩,怎麼樣,她依舊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向嘴裡塞飯。
“他?真的就是他嗎?找到他了嗎?他只是在游泳嗎?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現實中?我為什麼沒有大叫?大叫著跑過去,雖然等我到了,可能已經……可是若他不是他,那麼我?若他真的在游泳,那我?我到底該怎麼做?為什麼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也在埋怨豬頭的見死不救,白日裡天清氣朗,絕對想不到,夜裡竟是電閃雷鳴,豬頭躺在床上,她睡不著,愧疚的情感,早已淹沒她,令她快要窒息,就在她試圖原諒自己,
“轟隆隆……”
一聲巨響,嚇得她求神拜佛,希望男孩兒不要來找自己……
“要是我沒有那麼懦弱,沒有這麼膽小,要是我叫出來,要是我跑過去,要是我……”豬頭努力地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希望自己能有所作為,希望自己不再是一個懦弱的人,可是,時間已經過去,有些事情可以挽回,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並不可逆,無論你多麼希望事情不是這樣……
那一晚,幸好有表弟的陪伴,表弟就睡在豬頭旁邊的床,閃電越來越亮,原本黑暗的房間,也被照得如白晝一般,然而僅僅一剎那,白晝消失,緊隨的是山崩地裂的轟鳴聲,像是要劈開這扇木門,劈在豬頭的身上,她實在沒辦法繼續躲在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