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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序:“你可還記得我們前世見過面,經歷一番苦苦尋覓,終於再次與你相遇。與你,我有過快樂時光,也曾被你拋棄,曾苦苦思念你,又曾陷入身不由己,直到有一天,我的生命結束了,而你的生命還在繼續,你傷心,懊悔,而我,不清楚來世還能不能再次遇見你……而你,似乎已不再需要我……”
————
情子
“那時,我還在上小學,我記得那是一個寒假,對,就是寒假,我來到這邊,家人帶著我去海邊散步,當時,我們家就租住在不遠處。”情子手指著離海邊不遠的,現已是高樓聳立的地方,“那裡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是一片廢棄的大院,後來被爸爸媽媽還有一些同他交好的朋友一起租了下來,簡單收拾後,他們就住在了那裡,還在院子裡做起了小買賣。而我,每到寒暑假,就會被接到這裡來,雖然這裡沒有老家的房子好,但因著爸爸媽媽都在這裡,我便也會覺得,這裡就是家,我其實挺喜歡這裡的,喜歡這個大院子。”
情子望著現已是成片高樓的地方,出神,
“我真的是很喜歡那個大院,它就像是將我們一家與外界隔離開來,在這裡,沒有外面的喧囂,只是時不時會有來爸爸這裡修車的人,對了,我們家當時開的是個不算大的修理部,而這些似乎可以卻完全被忽略掉。因為大院兒分前院和後院兒,盡管會有上門修車的人,但他們都會聚在前院兒,而後院兒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這裡的高牆就像是我的保護屏障,在這裡,我可以自由放飛自己,那段日子,我過得真的很快樂。”情子談到這裡,一臉享受模樣。
她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繼續描繪著帶給她無盡快樂與安全感的後院兒,
“我真的很害怕與外面的人接觸,只要是接觸陌生人,我就會莫名的感覺緊張,手不知往哪裡放,不知該以何種姿勢站立或是坐下,盡管我想要極力剋制,卻根本做不到,像其他孩子那般,可以遊刃有餘地回答陌生人的問題,我甚至不敢自己去超市,或是小商店,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或許是他們的眼神,讓我覺得可怕吧,可究竟是什麼呢?”
一陣沉思過後,情子繼續描述那方屬於她自己的樂土,
“我說到哪裡了?對,後院兒,後院兒裡其實什麼都沒有,就是一片空地,地上滿是沙土,牆角處會生出些不知名的雜草,可我就是喜歡這裡,我可以把這裡想象成任何地方,可以是屬於我的城堡,可以是一片汪洋,更可能是沙漠,我是探險家,而圍繞在我身邊的,是不會讓我覺得可怕的陌生人,當然全都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不過,這樣真的很棒,我很享受。”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講了太多關於後院兒的事情,而遲遲沒有講到主題,情子顯得有些難為情,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瞧我,都在說些什麼?”她說這話時,還不忘觀察周圍人的表情,
可能,她本就想著先講一講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畢竟,她是那種對陌生人自帶一種排斥感的人,或許是有些社交恐懼症吧?
“這裡,”她突然間轉過身子,指著一片平整的石板空地說,“原來這裡全都是水泥臺階,下了臺階就是海,人們會在這裡販賣小物件,或是坐著休息,現在修成了這樣,確實顯著寬敞了不少,就是……”情子停頓了一下,而後繼續說道,“我就是在這裡遇見了笨笨。”她的眼神中開始閃爍著生命力,
繞了一大圈,總算是回歸到正題了。情子是小劉兒介紹過來的,她希望能透過風流或是心白幫她尋找到笨笨,而笨笨已經過世多年,不知現下是否已經投胎轉世,讓情子始終放不下的,是笨笨的死,她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笨笨,這塊石頭一直壓在她的心間,偶然機會,她透過小劉兒瞭解到,風流這些特殊的人,便又燃起對笨笨的思念來。
笨笨已經過世有十幾年了,現下在情子的記憶中,笨笨的形象已經很模糊,她無法準確描述出笨笨的模樣,只是大概記得,它牙齒很特別,下邊牙齒向外眥著,別人都說這狗長得實在太醜,只有情子堅信,笨笨是隻十分可愛且很忠誠的乖狗狗。
情子陷入回憶中,她正努力地想要在腦海中重新塑造出笨笨的形象,
“它該是擁有一身白色摻雜著黃色斑塊的皮毛,耳朵不長,卻耷拉著,牙齒微微眥在外頭,很可愛,真的,它特別可愛。”
“我們像是認識一般,第一眼見到它我就很喜歡,而它見到在臺階上迎面走過去的我們,並不覺得害怕,而是待我們靠近後,它便蹲坐在我們面前,不住地盯著我們看,小尾巴不停擺動,表情?像是見到了故人,對,我們好像認識,這就是我見到它的第一感受。”
“笨笨是一隻流浪狗,我們見到它時,它身邊並沒有跟著任何主人,而它就選擇了我,作為它的新主人,經過了媽媽的同意,我們把它抱回了家,它真的一點也不認生,也不抗拒,而很興奮地隨著我們回到了大院兒。”
不得不承認,風流,心白還有小花兒是很好的傾聽者,他們任由情子講述著,可能是關於笨笨的回憶,也可能是聽起來毫無關聯的,總之,他們並沒有打斷情子的敘述,這讓情子心裡舒服許多,也開始慢慢地放鬆下來,不再那麼緊繃,慢慢地開始接受風流等人。
“我們帶它回去,它真的很高興,我當然更高興,它該是我人生中第一隻真正意義上的寵物了吧,它和我相處的時間最長,和我的關系最好……”她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停頓了一會兒,調整了一下狀態,繼續打起精神,敘述關於笨笨的事情,看來,她是要從頭講起,這個給她印象深刻,陪伴她度過快樂時光的,關於一只名為笨笨的狗狗的故事……
“它很清楚,我就是它的主人,並且對著其他靠近我的人宣誓自己的主權,這一點是我沒有想到的,因為流浪狗,起初都會有一種不信任在身上,甚至也不信任再次收養它們的主人,但笨笨不同,它沒有其他流浪狗身上的自卑,恐懼,它甚至比我要勇敢,很快便適應了我們這個家庭,而對於它來說,這本是完完全全陌生的環境,它真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