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馨和父親在那個已經算是紮根的地方生活著,因為厭惡國內的一些人與事,餘馨的父親打死也不想回來,餘馨無奈也只能留在那裡。
而走時,陸默沒有選擇為她留下。
她想跟上去,可是進退兩難。況且,陸默也說的決絕,即使一起回國了,也無法給她想要的生活。
那時,餘馨哭的傷心欲絕,更令陸默沒有想到的是餘馨後來的遭遇。皆是因為這段戀情中失魂落魄導致的結果。
因為痛苦而買醉,被壞人欺負導致懷孕,又因為身體不允許她打胎的那種為難狀況。
餘馨的生活遭人非議著,沒有兩年,孩子還不會走路呢,餘馨的父親,這世上另一個親人就患上了重症,因病辭世。而她父親的病況,幾乎掏空家裡所有積蓄。
如果說陸默曾經不懂,那麼經過封琪琪父母雙雙住進重症監護室,他想,當時無依無靠的餘馨該有多麼的艱難。日子該有多麼痛苦不堪。
陸默也有過懊悔,如果他一開始沒有給各自一次機會,是否就不會耽誤她,是否如今對她的愧疚就沒有那麼深?
曾經離開時候有所愧疚,覺得時間會劃平一切。
然而錯誤就是錯誤,不去抹平永遠都在那裡讓人煎熬著。
而他也已經將她藏在歲月裡,不再提起,不再想起,不再看見。然而當這次她突然以這樣蒼白的模樣出現在他眼前……
他的眼裡不能不再將她重新看見,越是發現,深藏在心底的虧欠就越多。
總有人說他無情,可若是他真的沒有良心這一刻怎麼會那樣難受?就因為過去的事情而心神不寧的痛苦著?
彌補是一定的,那是他的債,要還。
因此他需要封琪琪理解。
見封琪琪發愣,陸默柔聲道:“媳婦,你瞭解嗎?我覺得這是我的責任。
很多年前,我是逃避的態度,像是人生的功課,總不能掛科太嚴重,逃不過去,現在我必須要正面去面對。”
封琪琪微抬眼瞼,她的目光復雜,其中似乎有感同身受的悲痛、無助、尖叫、與眼淚,痛苦與幸福交織,封琪琪輕撥出一口氣。
“所以呢?你是什麼時候見到她的?”
“就是元旦,出差那次,在餐廳裡見到她,她被其他桌客人訓斥。”
陸默至今還清楚記得那天他的狀態,陸默絲毫不隱瞞。
“媳婦,你知道嗎?那天在餐廳看到她時,我的心慌亂愧疚至極點。
她應該有一份很好的工作,而不是在那裡打臨時工就為了那一點點微薄的薪水。
她曾經是很漂亮的你知道嗎?可是現實剝奪了她所有的美麗。
儘管當時我故作鎮定,面不改色。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過去的記憶猶如翻江倒海般襲來,避無可避,只能直面去面對過去。”
封琪琪也聽的動容。
聽陸默輕聲陳述著那時候的故事,他的每一詞每一句都是那麼誠懇和認真,而封琪琪讀懂了他最大的情緒,他覺得那是他的錯誤。
陸默說:“當年她是想跟我走的,離開她唯一的親人,離開他的父親。但是我沒有承擔的勇氣,所以推開了她,更不想害了她。
最主要的是,我並沒有想和她結婚的念頭,並不覺得我會負責她的一生,所以我推開了。”
封琪琪愣愣地點了點頭。
“儘管你說的很對,你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這件事情來的太突然,我消化消化。”封琪琪腦子裡忽然有什麼一閃而過,她想起來陸默肩胛骨處有一道一分米的傷疤。
封琪琪看向陸默,她記得她以前問過他這道傷疤是哪裡來的,陸默只是說不小心。
他在向她隱瞞,他連過去也不能坦誠地說出來,而是到了現在不得已,才要說出口?
就像他爸媽的事情一樣,他家裡的事情一樣,哪一個,不是她慢慢才發現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