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飯桌上,近距離看著陸默眉眼裡藏不住的疲憊,封琪琪有些心疼,徑直把自己碗裡的肉塊都放到了陸默的拉麵裡。
“你多吃點。”
“我會長胖的,最近在減肥。”陸默又原封不動的撿了回去。
封琪琪的眼神追逐著香菜裡的牛肉塊,不滿的抿起唇,這麼不領情是嫌棄她的口水?
“你放心吧,就算你吃成豬我也要你。”
‘噗——咳——’陸默差點被自己一口麵湯嗆死,居然還有人這麼說他,簡直是很清新。
封琪琪也忍不住低頭失笑一聲。
勸道:“公司的事情很忙,你也別操心醫院這裡了。”
的確,很多事情也就是開頭有點雜亂無章,等條理清楚,後面也就能閉著眼睛井然有序的進行了。
回到家裡,封琪琪靠在搖椅上,細數漫天星光,她失聲苦笑,這有陸老闆的星光真的是美如童話呢。
翌日,很早就起來了。封琪琪收拾著有段時間沒整理的家,雖然所到之處都是扎心的記憶,可是她的心並沒有覺得空洞,反正呢,她現在就一個目標,只是等待。
剛收拾好客廳,鈴聲響起,封琪琪疑惑一大早有什麼人過來。
開啟門一看,是二叔、二嬸、三姑,但是爸媽這事她並沒有跟爺爺奶奶她們講,她們哪知道去?但沒多想。
封琪琪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候長輩。
二叔先斟酌開口說:“我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太嚴重,我們就稍微探視一下就走了,呆在那裡也沒什麼用。”
“謝謝你們來看爸媽。喝茶嗎?”封琪琪作勢準備去燒水。
長的彪形大漢挺唬人的二叔率先踩著鞋進來,在玄關處還換了拖鞋。
二嬸比二叔足足小十歲,剛三十出頭,穿著一雙大紅色不低於十公分的高跟鞋,看著刺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在還沒穿紅衣服,不然封琪琪的脾氣真的會上來。
姑姑也三十五六,皮草大衣穿著,儼然一副貴婦人的模樣。但沒二嬸那麼高調,就算是淡妝濃抹也是為了遮蓋少女時期粉刺沒處理好時落下的坑坑窪窪。
二嬸進來左顧右盼,打量著房頂地燈,又看那滿面秀美婀娜的蘭花桌布貼的牆壁,她倒是細心發現那裡原來是荷花池塘的面兒。
不由嘖嘖評價道:“裝修的就是好,有品位。”
牆邊斜放幾把古箏,又聽她們品頭論足對她說教一番,封琪琪隔著客廳的垂簾找茶葉泡茶,順便聽她們閒扯淡。
封琪琪忽然想起來她初中那會吃年夜飯,回老家鄉鎮上。那年正好爺爺奶奶們在鎮上,兒子們給買了套樓房,老兩口笑的合不攏嘴,興致大好的在那家庭聚會,還讓她把古箏拿上。
大傢伙圍繞桌子吃飯,而她在旁邊彈曲助興,時不時還要被點評兩句,又或者對方不明就裡的問這是什麼調子什麼指法,她如實說了卻又是對牛彈琴,話題又回到問她為什麼戴著義甲。
封琪琪很是無語,也就是直覺吧,沒啥好感覺,心裡不是很喜歡這些親戚。
況且爺爺奶奶有點重男輕女的思想,不怎麼喜歡她,而姑姑再怎麼外嫁也是倆兒子。
時間再往前久一點,九十年代那時候,老兩口就說爸爸是個書呆子死腦子,同他一輩的小年輕人家下海經商或者外出打工多賺錢,房子也蓋了孩子都打醬油了。
他呢?還鉚勁在學校裡一個勁的唸書,好在最後出息了,考上了公務員,有編制,還娶了個城裡媳婦,就是沒兒子傳宗接代總讓人說道。
特別是二嬸進門那年,也是買下新樓房那年。
她人美嘴甜最重要的是貫會說話,哄得老人家五迷三道的開心,像老媽的優雅作態根本入不了人家二老的法眼。
在一些親戚看來老大家的媳婦也是個美人胚子,但在二老眼裡,還是小兒子有福氣,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所以當年爸爸頂著很大的壓力。利用業餘時間晝夜不息的打工賺學費,發展到現在這崗位,實屬不易。
老爸是管消防那一塊的,二嬸家的兄弟是個敗家貨,之前心血來潮的搞個餐館,自己消防不過關,經過警告後還屢次不改,嬉皮笑臉的模樣直接被人家貼了封條。
索性的是再混賬也沒在大街上鬧,回過家裡跟他姐一撒嬌。二嬸那張嘴啊,躥騰的愣是讓爺爺奶奶在飯桌上罵了爸爸一通。
說這兒子怎麼不向著家裡一點,人家也不容易,說封就封,還風言風語說了點幾個老頭子愛扯淡的牢騷,什麼那些吃官家飯的就是打官腔做事操蛋的很云云。
回家後,老爸跟老媽還為這事吵了一架,當時她沒睡著都聽見了。爸爸安撫著說都是一家人,事情處理好沒大事就過去了,還指了指自己說閨女都睡著了,咱們也別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