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番混戰,那些年輕人算是徹底看清了趙三斤的實力,明知道不是趙三斤的對手,他們哪裡還敢輕舉妄動?還站著的那五六個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握著鐵棍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像是心有靈犀似的,猶豫半天,居然沒有一個人再敢主動沖上去找趙三斤的晦氣。
他們陷入了被動,剛撒開手腳的趙三斤意猶未盡,只能主動一點兒,大步走向其中三名湊在一起的年輕人,嘴角微微一勾,勾出一抹瘮人的冷笑,哼道:“你們不是要打架嗎?不是要搶人嗎?來呀!拿出你們流氓的氣質,別他媽像縮頭烏龜似的,剛打兩下就認慫……”
流氓還要講氣質?那三個年輕人連連後退,快哭了,心說我們才是正兒八經的流氓好吧……
“你……你別過來。”其中一個年輕人硬著頭皮揚起手裡的鐵棍,擋在他和趙三斤中間,舌頭彷彿打了結,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毫無節奏感的顫音。
“你不讓我過來我就不過來,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趙三斤的腳步不停,說著,掄起右手中的鐵棍猛的一揮,鐵棍呼嘯而起,暗影一閃,伴隨著啪的一聲大響,趙三斤的鐵棍砸在年輕人手裡的鐵棍上。
年輕人只覺得手裡的一陣戰慄,手心處驟然一緊,猶如觸電了一般,整條胳膊都被震得隱隱有些發麻。
當啷!
下一刻,年輕人手裡的鐵棍應聲脫落,往旁邊飛出三四米遠,剛巧落在正站在麵包車前的鳥窩男腳下。
鳥窩男被嚇了一跳。
真的是“一跳”,還好鳥窩男見勢不妙,眼疾手快,跳的早,跳的高,這才不至於被呼嘯而來的鐵棍砸到腳丫子,逃過一劫。
“彪哥,海哥,弟兄們實在是撐不住了,你們但是趕緊想個轍呀,這……”
“啊嗚!”
鳥窩男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悽厲的慘叫聲打斷。
扭頭一瞧,剛被趙三斤把手裡的鐵棍打飛的那個年輕人正蹲在趙三斤腳下,緊繃著雙腿,雙手緊緊捂著褲襠,在那裡哭爹喊娘似的哀嚎不止。
“彪……彪哥,海哥,救……救我啊,我的蛋,蛋……好像碎了。”
聽到這話,再看看年輕人額頭上瞬間冒出來的青筋和豆大的汗珠,鳥窩男的臉一黑,小腹下面的某個部位也跟著一緊,就好像被趙三斤一腳把蛋踢碎的人是他,感同身受。
除了那個年輕人以外,其實,在這方面最有發言權的應該是馬德彪才對,因為天知道,上次在蛋糕店裡第一次碰到趙三斤的時候,他們也遭受了同樣的折磨,即使到了現在,他身上那個拿來傳宗接代的家夥事兒還依然處於疲軟狀態,根本無法使用。
要不然,馬德彪也不會如此心甘情願的受趙三斤擺布。
“海哥,我早就說過,這個姓趙的有點兒邪門,咱們要抓那個姓姚的女人,必須繞開他,你偏不聽,現在怎麼樣?唉……白白讓弟兄們捱了一頓揍。”馬德彪陰沉著臉,扭頭看向坐在他旁邊那個被喊作海哥的青年男人。
能被馬德彪喊“哥”,並且有資格和馬德彪一起坐山觀虎鬥,說明這個海哥在劉家的地位也不低。
海哥看上去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打著領帶,打扮得人五人六,神色凝重,頗有些深藏不露的氣質。
“邪門兒?哼,我今天還就不信這個邪!”或許是感覺到馬德彪的語氣裡面帶著一股挑釁的味道,海哥擰了擰下巴,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面的趙三斤,眉宇間露出一抹不屑之色。
話落,海哥突然抬起屁股,躬起腰,伸手推了一把堵在車門口的鳥窩男,看樣子是要下車。
“海哥,你這是……”
“我倒要親自試一試,看他有什麼邪門兒的。”
“啊?”馬德彪一臉驚色,趕緊攔道:“別呀,他們這群小王八羔子平時不學好,打不過姓趙的,挨頓揍、吃點兒虧也就罷了,海哥你可是斷塵法師身邊的大紅人,萬一打不過那個姓趙的,再缺條胳膊少條腿什麼的,讓我們回去怎麼向劉老爺和斷塵法師交代?”
馬德彪和海哥的關系表面上融洽,而實際上,卻似乎沒有那麼的好,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酸溜溜的,伸出去的手也只是伸到一半兒就停在半空,哪裡是在阻止海哥?那話裡的意思、那臉上的表情、那手上的動作,分明在說:“快去快去,少他孃的廢話,別他孃的墨跡,老子還等著看你的笑話呢。”
“彪哥盡管放心,如果打不過這個姓趙的小子,帶不走這個姓姚的女人,劉老爺和斷塵法師那裡我去解釋,責任我擔著……”海哥回頭瞪了馬德彪一眼,說著,便邁開腳步,徑直走向對面的趙三斤。
看著海哥明顯有些生氣的背影,馬德彪笑了起來,不過,是冷笑,暗哼道:“想當著老子的面裝逼、搶功勞可以,知道承擔後果就行……”
海哥從麵包車上下來的時候,趙三斤已經把最後一個手持鐵棍的年輕人撂倒,他知道馬德彪一直躲在左手邊的那輛麵包車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正打算轉身回去,把馬德彪從車上拉下來問話,可是萬萬沒想到,轉過身的一剎那,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你?”
看到海哥的第一眼,趙三斤就認了出來,眼前這個穿西裝、打領帶的青年男人不是旁人,正是監控影片裡面那個前天晚上偷偷潛入鎮醫院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