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姥爺、爸爸媽媽和河光都在等著河陽吃晚餐。河陽見狀連連道歉,並簡要說了一下今天的情況。姥爺、爸爸媽媽都說河陽長大了,已經可以幫助別人了,為河陽感到自豪,只是叮囑河陽一定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千萬不要勉強。
河光也是一臉敬佩地看向河陽,誇張地說道:“現在,我宣佈,哥哥就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一家人在溫馨的氣氛中吃過了晚飯。臨睡前,媽媽唐絨告訴兩個兄弟,明天還是休息日,想帶他們到綠苔鎮去趕集。綠苔鎮,也就是辛朵他們家所在的鎮子,在固定的日子會有集市,規模很大,非常熱鬧,唐絨正好有空,她想帶兩個孩子去集市逛一逛,順帶買些衣服、家庭用品。不過車輛正好維修去了,明天需要乘坐公交車。
河陽兄弟倆很高興,河陽以前隨著媽媽逛過集市,不過已經記不太清了,現在有個好吃好玩的機會,河陽也想去看看,畢竟他也只是個六歲多的孩子。
第二天清晨,一家人早早起了床,唐絨帶著兄弟倆坐上了去往綠苔鎮的公交車。公交車上基本都是去綠苔鎮趕集的乘客,滿滿地擠了一大車。車裡有不少小朋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聲音能壓住公交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到了綠苔鎮公交站,人群像是從墨水瓶倒出的墨水,一縷縷流向小鎮的各個方向,河陽一家也是那墨水中的幾滴,趕往集市的一頭。公交車關上車門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像是卸下沉重包袱時發出的嘆息,隨即一溜煙地開走了,繼續下一趟的路程。
集市很大,貫穿整個綠苔鎮的主要街道。唐絨決定從頭逛到尾,好讓兄弟倆盡興玩一趟。
到處都是人,有趕集的村民,有擺攤設點的商戶,道路被擠得水洩不通。唐絨一手一個牢牢牽著兄弟倆,隨著人流往前擠著走。
剛走了兩步河光就走不動了。入口處是一個糖果攤,五六十個尺寸大概是三十公分長的方格子用連在一塊的條凳支撐著,方格子裡放滿了五顏六色、花花綠綠、各種形狀、不同口味的糖果,有酥糖、水果硬糖、水果軟糖、花生牛奶軋糖、牛皮糖、棒棒糖、酒心糖、玉米糖、巧克力糖等等,看得河光眼睛都花了,再也不想往前走了,拉著媽媽嚷嚷著要買一些。本就是帶倆孩子出來玩的,唐絨同意了,問清了價格,覺得貴了,還價了幾次之後才買了一兜。
河陽看著糖果攤老闆接過錢時看似無奈實則又賺了一筆的神態,覺得這買賣真麻煩,買主和賣主像是高手過招一樣,幾個回合之後才達成交易。
“不過,這糖還真好吃。”河陽剝了一塊糖放到嘴裡想到。
繼續往前走是一個燒餅攤,香酥金黃的燒餅離得遠遠得就能聞到麥香味,只是此時兄弟嘴裡的糖還沒吃完,只得多看了幾眼,就當是吃了吧。
走著走著到了一個燒烤攤前,有不少人圍著,人頭攢動。河陽和河光擠進去,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一股孜然、花椒、麻椒、辣椒混合蔬菜肉香的氣味就撲鼻而來,引得人食慾大開。河陽認真看了看,有烤腸、烤玉米、烤麵筋、烤紅薯、烤雞翅、烤雞胗、烤土豆片、烤金針菇、烤青椒、烤韭菜、烤茄子、烤黃瓜、烤蘋果、烤香蕉等等,種類繁多,簡直是琳琅滿目,河陽和河光不約而同地嚥了下口水。唐絨看到兄弟倆饞嘴的樣子,一口氣買了幾十串,葷素都有,兄弟倆邊走邊吃,興奮得不得了。
吃完了烤串,兄弟倆每人手裡又多了一串冰糖葫蘆。河陽吃的是山楂加了紅豆沙的,河光吃的是山楂核桃夾心的。個兒大溜圓的紅山楂裹著金黃脆口的糖衣,咬一口外脆裡嫩,又酸又甜,軟糯糯、甜絲絲的,兄弟倆嘴裡吃個不停,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再往前走,又到了一處熱鬧的地方,裡三層、外三層圍著很多人,大部分都是小朋友,神色期待、翹首以盼往人群中心看去。河陽一瞧,原來是一位糖畫藝人在作糖畫。這位糖畫藝人是一個上年齡的老爺爺,嘴上長著白色的鬍子,正不斷攪動一個冒著熱氣的糖鍋,糖鍋裡是琥珀色的粘稠糖漿,是由白糖和麥芽糖混合而成。看糖漿熬製的差不多了,老爺爺拿著糖勺從糖鍋裡舀了滿滿一勺子的糖漿,然後動作飛快流暢地在面前支起的鋁板上以糖勺為筆、以糖漿為墨作起畫來,那每一道畫在鋁板上的糖漿如流動的岩漿一般充滿了炙熱而活躍的美感。
剛開始老爺爺左一道、右一道地在鋁板上畫來畫去,圍觀的小朋友還不明白畫的是什麼,但隨著老爺爺行雲流水、賞心悅目的動作越來越快,鋁板上的畫作輪廓也越來越清晰。“是飛機!”有的小朋友已經喊了出來。那是一架螺旋槳飛機,從外形到細節都儘可能地符合真實螺旋槳飛機的樣子,同時在處理一些不好勾勒的邊角時又不那麼突兀地一筆帶過,充滿了簡潔明快的藝術感,一些小朋友不禁叫起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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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畫好了,老爺爺動作乾脆地將手中的糖勺收好,迅速拿起一根竹籤按在了還未完全乾硬的飛機糖畫上,停了一兩秒種等竹籤粘得牢固了,老爺爺才拿出小鏟子輕輕把糖畫鏟了起來,沒有弄裂一絲邊角,這樣,一副糖畫就製作好了。老爺爺把飛機糖畫遞給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歡喜不已,愛不釋手地拿著糖畫,像是在欣賞一幅藝術品,聞著糖畫的甘甜味道,卻不捨得舔一口、嘗一嘗。
看著別的小朋友拿到了那麼好看、栩栩如生的糖畫,更是點燃了其他小朋友的熱情,吵吵鬧鬧地向老爺爺說著想要的糖畫。河陽和河光等了半天,最後也拿到了自己喜歡的糖畫,河陽手裡的是孫悟空,河光手裡的是一列小火車,和剛才拿到飛機糖畫的小男孩一樣,他倆也是捨不得吃,只是拿在手裡,不時地看一眼、聞一聞。
快到中午了,集市上的人不減反增,到處都是趕集的人,人聲鼎沸、摩肩接踵,河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看到這麼密集的人群,也沒有看到過這麼多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於是左張右望,想看看還有什麼新鮮、奇特的。
忽然,他看到人群裡有一個乾瘦的中年男子表現異常,雖然也是跟著人流往前走著,但是對那些攤位看都不看一眼,也不買什麼東西,只是貼著前面的人。河陽有心注意了下,發現這人的手指尖不時閃過一道寒光,是一個刀片,隨後這人手中就多出來一個錢包,然後又快速地把錢包裝進自己的口袋裡。再看前面的人,提包裡破了一道裂縫,整整齊齊,正是被利刃割開了。
“是小偷!”河陽想到。他沒有盲目地大喊大叫,而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然後河陽發現人流中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這樣的人,表情神色、動作手法幾乎一模一樣。
“小偷團伙!”河陽決定給他們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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