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切蘇奧宇現在是感覺不到了。此時的他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場最真實的幻境,在那個幻境中,蘇奧宇好像化身另外一個人,在經歷另外一個人的人生。
在那段人生裡,他好像化作一朝天子,從他登基開始,憑藉著他的雄心壯志,憑藉著他的謀略算計,他離安定中原,統一天下只有一步之遙,但是就這一步卻猶如天塹一般,橫跨在他的眼前,無論如何他如何作為也一無所獲。這次他的對手是一個大漠裡的國家,雖然這個國家跟水潤富饒根本搭不上邊,但是這個國家一直在與自然作鬥爭,為了生存,這個國家的人民近乎全民皆兵,個個驍勇善戰。
絞盡腦汁的他,終於在一天夜裡想到了一個辦法。他連忙召集朝中重臣,徹夜齊謀。在那個夜晚過後,朝中只剩下那些重臣主持,而他卻徹底消失在全天下的視野中,對外公開的訊息只是他陷入修煉瓶頸,閉了生死關。
一個月後,他化身一位在戰亂之中失憶的公子出現在大漠裡,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作為作為大漠公主,生性豪邁。幾月相處下來,迷失在他策馬揚鞭的男兒本色之中。藉著她為跳板,他的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展現,全國上下都對他充滿期待,就連國王也對他充滿信心,把他當成國家的繼承人培養。
在他登上駙馬以及太子之位的那一天,她的紅妝覆蓋了半個荒漠,她一心嫁他。後來他的鐵蹄踏入了這個國家的首都。遍地的戰火之中,他不似之前的溫潤,一身孤傲。城端之上,他不屑地看著遍地逃亡的人們。
她傷心欲絕,“你騙我!”
他轉過身去,不敢看她受傷的眼眸,“我只是為了中原平定。”
“好一個中原平定,所以滅我荒漠千千萬萬,我要你償命!”她手持彎刀對著他的背後砍去。
他轉過身去,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攬在懷裡,貪婪地吸允她發絲的清香,“你走吧。”
“哼!竟然我無力為國複仇,那就以身殉國!”說著,掙脫他的懷抱,彎刀深深刺入她的腹中,鮮血從刀柄滑落。
“不要!”他急撥出聲,卻已來不及。只能看著她的生命在他的懷裡一點一滴的流逝。
“這是你欠我的,我恨你!但我不後悔愛上你……”
“我欠你的,只能下輩子還了……”他抱著她的屍首,淚水無聲地滑落。
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給了她皇家陵墓,嬪妃之禮。她走了,帶走了他所有的雄心壯志,一生不再作為,而他身邊的皇後之位,也從未有人坐過。多少歲月以後,他靠著她的墓碑,慢慢地閉上雙眼,“下世,君之天下,唯爾。”
直到這一世結束,蘇奧宇才想起自己,但是僅僅只是回神一秒,就被一股吸引力進入到下一世人生,在那裡他忘記了他是誰,只知道他是一個沒人愛的乞丐,直到有一天,一個甜美溫和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
不知道又度過了多少時日,白色大繭已經變成透明,波地一聲,好像泡泡一般破開來,破開的薄膜化作兩股氣息進入蘇奧宇的鼻孔中,而蘇奧宇也緩緩地降在地上。此時蘇奧宇的靈魂好像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一般,經過一開始的不適應後,一股暖洋洋的舒適感蔓延到蘇奧宇的整個靈魂。
蘇奧宇感覺自己前後度過了九世人生,每一世他都會有不同身份,或天子,或乞丐,或商賈,或秀才,或將軍,或俠士……但有一點,每一世他都會遇見一個女子,然後他的人生就會發生極大的轉變,而他和那個女子之間每次都是因為各種原因,和各自的選擇而沒有走下去。
明明每一世都那麼真實,好像蘇奧宇親身經歷一般,一切都歷歷在目,唯獨這個女子,蘇奧宇始終回憶不出她的樣貌,甚至連身形都是模糊的。
“哎……問世間情為何物……”蘇奧宇微微嘆了一口氣,緩緩地睜開雙眼,一股濃鬱的滄桑從蘇奧宇的瞳孔中流露出來。良久之後,這股滄桑之感才從蘇奧宇的身上漸漸散去,但是就算是這樣,蘇奧宇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