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大戶人家都注重男孩子的培養,當年的沈輕風也不例外,沈雨石雖只有六歲,但沈輕風認為以後的沈家繼承者必須是文武雙全的人才能守得住這個家。故而沈雨石那時已習武。
雖如此,但沈輕風從來不肯輕易讓沈雨石獨自出去玩,更別提帶著兩歲的小妹了。
事情的經過是如何?已是無從查起,只知六歲的沈雨石帶著剛會走路的沈靈兒,獨自出府,當大人們找到他們時,只有沈雨石一人。
自此後,沈輕風看沈雨石如仇人,看沈夫人也不例外,在沈輕風看來,沈雨石膽子會這麼大,都是沈夫人慣的,從此夫妻兩人行同陌路,庶子庶女也如春後竹筍般先後出世。
沈夫人再次聽到沈輕風把責任全推到沈雨石身上時,再也忍不住大怒起來,指著沈輕風大罵:“靈兒不見了,最痛苦的是雨石,你這當爹的不想辦法去尋找女兒,盡只知道指責兒子,你不配為父!”
啪!
沈雨石見到父母親劍拔怒張的樣子,直接蹲下,雙手抱頭,連額頭上的傷也顧不得了,任憑血直流而下,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沈雨石感覺這些血是滴在他心上,是要燒穿他的心。
爭吵,各種辱罵言詞,充斥沈雨石的耳朵裡,直達他的心底。沈雨石感覺這些言詞都是在罵他,都符合他。
院子裡的丫頭們在聽見茶杯碎的聲音時,早已離院子三丈遠,這是沈府的規矩,說來也是奇怪,丫頭們心裡一致感到奇怪:無論老爺夫人如何吵,第二天再見面時,也是相敬如賓,只是老爺從來不再在夫人院子裡過夜,兩人也是盡量避免見面,但沈府的管家權利一直都在夫人手裡,無論那些姨娘使出何等招數。
“你們都別說了,是我的錯,一切全是我的錯。”沈雨石站起來,滿臉鮮血,道,“你們要罵就罵我,要打也打我,我都接著,求求你們了。”
沈輕風一時怔住了,這些年來,每次吵架,他都不曾開口勸過架,今日為何又站了出來,真長大了?
沈夫人心疼地無法呼吸,只一把摟住沈雨石嚎嚎大哭道:“我苦命的兒啊,咱們走吧,離開沈府好嗎?你怕嗎?”
“沈輕風,只要你肯救出靈犀,我願意讓出這正室之位,至於雨石,若你不想要這個兒子,我也可以帶走,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的嫁妝也歸你。”沈夫人哭道,“這麼多年來,我只求你這一件事情。當初靈兒失蹤時,我沒辦法,如今靈姑娘在大牢裡,我做不到見死不救。”
沈輕風啞著嗓子道:“據我所知,你那是第一次見那姑娘,你就這麼喜歡她,喜歡到可以離我而去?喜歡到可以不要雨石,也要救她?”
不待沈夫人說話,沈輕風又道:“你可知,那靈姑娘是得罪了劉家,劉家要她死,否則你以為為何死者屍體會不見了,為何那屍體不是儲存在衙門?你一個婦道人家,這些事情還是少參合為妙。”
“娘,那姑娘的事情,兒也找了幾個朋友,他們都勸我別管她的事情,免得引火燒身,如今陛下看重四皇子,劉家得勢,若是父親去幫她,會得罪劉家,到時候牽扯到父親頭上,我們一家子幾百口人就完了。”
對於靈犀,那天沈夫人一回來就叫沈雨石去幫忙了,難得看到母親如此喜歡一個姑娘,還想認做幹女兒,沈雨石興致勃勃去找平日裡玩得好的幾個朋友去幫忙,結果眾人當場滿口答應,第二天一問,立刻勸起他來。
“我只知道,靈姑娘一心救人,卻被人害,她是無辜的,她是一個好姑娘,好大夫,說話直爽,有一說一,絕對不會說二,這樣的好姑娘卻要受到這等苦楚。”沈夫人淚水直流,不曾停,道,“她還是一個孤兒,若是我不救她,她就會真的死在牢中,風哥,就當我求求你。”
沈輕風不為所動,沈雨石看到沈夫人這麼傷心,很怕她真的氣出個好歹來,自從小妹失蹤後,她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平日裡雖然也和父親爭吵,但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這麼傷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