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答道:“得罪了這位爺,我們頂多也就受點苦頭,若是得罪了裡面那位,那就不是吃點苦頭那麼簡單了,當心他要了我們的小命,到底是命重要還是這點銀子重要?”
又問道:“話如此說,雖說沒錯,但是我們也完全可以放他們進去呀,這大牢裡那麼大,兩人又不一定會遇到,再說那人又不管事,就算知道了我們收了銀子私放人進去,也不會說什麼吧。”
另一人又回道:“你個傻拉巴幾的東西,你忘了那人進去的時候說過什麼話了,他說‘不準讓任何人知道我來了這裡,否則小心你們的腦袋。’你真是要錢不要命了啊。再說了這錢又跑不了,明天二爺再次過來,我們不還是有酒喝有茶喝麼。”
“只是,你忘了,你是要他們明天白天來,白天的時候我們早就回去睡大覺了。”
對於兩個獄卒之間的爭論,空偉褀不得而知,然孚生心中似乎有些猜測。
三人離開大牢,孚生送二人到空府外,對孚娉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空偉褀攔住孚娉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孚娉笑道:“奴婢是夫人身邊的奴婢呀,二爺莫不是忘了,奴婢是被買進來了。”
“撒謊,你若不是說,我就去告訴蓮院那位。”空偉褀低聲道,“還是說,你想被趕出空府?或者想被賣到窯子裡去?”
孚娉冷笑道:“莫非二爺是想做那等討好夫人的事兒?還是說二爺也想有一天被她趕出空府去。”
“哼,她趕誰,也不可能趕我。”
“那分家呢?二爺總要成親的吧,成了親,分了家呢?”
“不知羞,一個姑娘家家成天就是這等話,我看你是想嫁人想瘋了吧。”空偉褀呵斥道,這個小妮子,竟敢對我說出這等話來,一點規矩都沒有,也不知道白蓮花平日裡怎麼教她規矩的,還是凡是進府的小姑娘不都是先由嬤嬤教了規矩再幹活的嗎?
空偉褀並不知道,孚娉當初是由空憶親自買進府,也是她自己調教的,空憶教了很多,就唯獨沒教她規矩二字怎麼寫。
後來在白蓮身邊,又離得遠,只是一個粗使丫頭,再後來近身時,白蓮又從來不讓她幹活,只讓她出門時跟在身邊保護她,且孚娉這些年來,雖說沒有正經學個過規矩,然而在主子面前一向都是保持著啞巴狀態,很少說話。
更何況,不知道什麼原因,鳴鳳一直為她打著掩護。
“孚娉!孚娉!”
突然遠處傳來叫聲,孚娉張口欲出的話嚥了下去,先是朝聲音來的方向踮起腳尖看了一眼,又回頭對空偉褀道:“二爺還是想清楚,你若是想說,請隨便,看看夫人到時候信的是誰?”
“誒!我在這。”
空偉褀站在黑暗中,目送孚娉離去的背影,暗罵道:“臭丫頭,別裁在我手裡。裁到我手裡,我才不管你是誰的人,看不收拾你一頓,我就不姓空。”
隨著孚娉的離開,整個空府又靜了下來,彷彿剛才的叫喊聲是幻想。空偉褀漫步在空府內,沒有目的,沒有方向,隨意行走,打夜的人瞧見了,向他行禮,他似未見,也似未聞。
整個空府籠罩在夜色之中,成為臨安城中的一個小點,天空上的月兒變亮了,月兒周圍圍繞著許多一顆顆一閃一閃眨著眼睛的小星星。
月兒似乎什麼都知道,但它卻什麼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