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連連點頭,暗暗記下祁承所言。
這時候有人匆匆從他們身邊走過,竟是沒有注意到他們二人,徑直往正廳走去。
“他是……”祁承問。
“哦,您是問鍾耀實?他本是駐紮邊境的軍中謀士,跟著殿下回京,如今在府中暫為門客,很得殿下看重。”
謀士嗎?祁承看著鍾耀實的背影,以及他腰間別致的彎刀,陷入沉思。
烈酒入喉,辣得祁承吐了吐舌尖。古人喝的酒可不是什麼兌了水的假酒,這具身體似乎又格外不適合飲酒,一杯下去,祁承面上已經布了一層酡紅。他舔了舔被酒沾溼的唇珠,酒雖烈,但辛辣過後,卻是無窮的甘醇。祁承頓覺有趣,又多喝了幾杯。舞蹈還未結束,他便以不勝酒力為名,先行告退了。
祁承並沒有回房休息,而是去了侯府後院的池塘邊。這裡花草繁盛,景色宜人,空氣也特別清新,最適合醒酒。他似乎有些無聊,折了身旁垂柳柳條,斜坐在池邊半人高的巨石上。午後的陽光為少年鍍上一層金色,暖風拂面,撩起萬千青絲,露出少年微紅的側臉來。
【任務目標出現。】
周隘峰走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幾可入畫的場景。他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放緩腳步,生怕破壞了少年的閒情雅緻。
可惜少年還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投射過來,眼底似乎還有未散去的迷茫和淚花。周隘峰站定,因為祁承已經站直身體,朝他走來。
“我的身世,你早就知道了。”祁承抬眼,澄澈的目光仿若要看透一切。
微風拂過,平靜的池塘水面上泛起了陣陣漣漪。
周隘峰眉頭微皺,沉聲道:“是,那又如何?”他的目光掠過祁承的前胸,被酒液沾溼的前襟緊貼著胸膛,內裡的肌膚隱約可見。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新婚之夜,眼前的少年身著紅裳,毫無戒備地躺在床上的模樣。
周隘峰眸色暗了暗,裸露的肌膚固然誘人,但眼前若隱若現的輪廓也不遑多讓,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肆意撫.弄。若不是他素來心性堅毅,怕是要當面出醜。
饒是心神搖曳,周隘峰卻依然面沉如水,愣是沒有讓祁承看出哪怕半點端倪。
“不如何,只是有些失望罷了,”祁承抬起頭,目露嘲諷道,“傳言中勇冠三軍的皇子殿下,也不過如此,甘願做一個提線木偶,任人擺佈,我又能如何呢?”祁承沒想到周隘峰直接就承認了,不過也正因如此,他倒要對七皇子高看一眼了。
敢做敢當,是條漢子。
“你不必激我,你應該知道,我別無選擇。”周隘峰並沒有發怒,破天荒地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了幾句,“我若是不按他的意思做,你覺得我能活到現在?退一萬步說,即便我不同意,你覺得父皇會放過你,千崇閣的少主?”
周隘峰的語氣和他張揚俊美、極具侵略性的外貌不同,格外沉穩醇厚,卻給祁承一種無形的壓迫感。他皺了皺眉,不著痕跡地讓開正面,不贊同道:“七皇子,你這樣做無異於飲鴆止渴,若你還不及時醒悟,早晚會引火焚身。殿下做什麼我無力左右,可我絕也不會坐以待斃!”
“呵呵。”周隘峰勾唇一笑,突然欺身向前,食指微彎勾住祁承下顎,拇指按壓在祁承光潔的下巴上。周隘峰突兀的動作嚇了祁承一跳,兩人的距離驟然縮短,呼吸交纏,幾乎都能感受到對方噴吐的熱氣。
“祁公子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周隘峰眼睛微眯,語氣透著一絲威脅的意味,目光卻停留在祁承嫣紅的唇上。他的指尖微微收緊,看到少年因疼痛愈發豔麗的唇色,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起來。
然而周隘峰畢竟是戰場上的殺神,即便心亂也不會輕易被人察覺。他暴戾的氣勢不再收斂,森然的氣場外放,直接覆蓋掉了那微末的情緒變化。
直面周隘峰的壓力對於祁承來說很不好受。粘稠的擠壓感讓他的肌肉下意識地緊繃,這種感覺要比面對陳忠的時候還要讓他心驚。可輕易妥協並非祁承的風格,就算被迫與周隘峰對視,承受這樣的壓力,祁承的目光卻依舊明亮,和周隘峰對視的眼神充滿了不屈和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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