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棠看到香案旁的繩子,便拿過來捆好了汪才,兩人一番擺弄,才將汪才徹底捆綁住,大夫人盈盈一禮道:“感謝秀才公幫助,本來是想在樓下會見秀才公,沒想到剛剛聽到秀才公的名字,我家官人便發了瘋。”
王孝棠很是不好意思,這發瘋的原因當然是自己搞的了,自己把人家老公給弄瘋了,然後現在和人家老婆談論他的病情,似乎有點過分了。他嘿嘿訕笑了兩下,不好意思的很,但他和汪才當初也是生死相鬥,誰要是退讓了誰都倒黴。
大夫人道:“這次請秀才公來,是有件事拜託與秀才公。”
王茂如問道:“有什麼事,汪夫人盡管說。”
大夫人道:“請秀才公護送我們到山西。”
王孝棠驚訝道:“請我護送?”
“是。”大夫人認真地說道。
王孝棠笑道:“你不是開玩笑吧,我手無縛雞之力。”
大夫人搖頭道:“秀才公身為武林前輩,莫要開玩笑了。奴家是西域沙魯斯國商人之女,這番便要帶著丈夫回到沙魯斯國,原本希望聘請秀才公將我等護送會沙魯斯國,但是此去邊關路途太過遙遠,一來一回須得兩年才行,便只好請秀才公護送我們夫婦二人到那山西。此次護送,奴家準備酬金五十兩銀子,未知秀才公意下如何?”
王孝棠哈哈一笑道:“我不答應。”
“啊?”大夫人捂著嘴道,“若是酬金方面,一切都好商量……”
王孝棠擺擺手道:“我擔心,你們夫婦合起火來害我。”說著他掏出短刃,揮刀將汪才的繩子隔斷,笑道:“汪大官人,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瘋。”
“我不能輸,我不會輸,我怎麼能輸了呢……”汪才激動地說道。
王孝棠說道:“汪大官人,我與你說一下,一個瘋子是不會有這樣一個細節的——剛剛我捆綁你的時候,將你按在座位上,哪裡有一處灰塵,你偷偷用手擦幹淨了坐了下去。哈哈哈,試問一個瘋子怎麼回去擦拭灰塵?”
汪才也笑了,重新坐在椅子上,道:“被你看破了,原來如此。”
大夫人連忙站在汪才身後,汪才拍了拍她的手,對王孝棠說道:“王秀才,小覷與你了。”
“你沒有小覷與我,你是在試探我。”王孝棠道,“說吧,你是什麼目的?”
汪才笑了起來,說:“這些實話我只講給你聽,因為我知道你現如今已經是東廠的眼中釘肉中刺,便不怕你出賣與我。”
王孝棠拍手道:“我真幸運,可你呢?做東廠的狗不是挺好嗎?”
汪才笑了起來,說:“連你都知道東廠的走狗名聲不好,難道我會不知道,難道東廠番子都是傻子?當然不是傻子,我們都知道在東廠做事名聲不好,子孫後代都跟著遭受罵名,有機會能從東廠脫身何樂而不為呢。而且我不甘心做李公公手中的棋子,我的才華不單單能做賭坊看護,我能做更大的事,能做更重要的事。”他咬牙切齒道:“多少年了,我只知道做一個看賭坊的看護,盡管我是檔頭,可我又是什麼檔頭呢?另外……”汪才眼神充滿著陰森,道:“你知道我這麼多年來為何無子?”
王孝棠立即說道:“不管我的事,我不是隔壁老王……”
汪才卻似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那郝大伴在我的茶水中下毒,我卻以為是我自己原因,唉。”
王孝棠也怒了,罵道:“我太監斷子絕孫,居然讓你也斷子絕孫。”
汪才冷冷地說道:“我現在沒有能力報仇,但我能離開他,這次就是趁亂離開。”
王孝棠點點頭,心說原來還有這個原因,難怪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