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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大夫人請的也是本縣之中有名的老秀才公,幾人便在典史面前做了交換,寫了買賣文書,換了房契與地契,那買賣文書倒是特別有意思,王孝棠看了之後差點笑出來,居然這樣寫道:“大明國大名府魏縣縣衙,今將錢財一百另五萬錢,就著玉皇大帝,城隍大仙,典史海公買的魏縣獅子衚衕汪家門宅二十五畝,一應俱在,一併在神明與證人面前交割清楚,見人玉皇大帝、城隍大仙,保人郭開庭、吳建元,買賣雙方王孝棠、汪才,急急如律令。”
怎麼這合同跟跳大神似的,神神叨叨的?
交割完畢之後,王孝棠將一千零五十兩銀子直接交給了汪夫人,隨後又花了二兩銀子辦了新的房契地契,算是安家落戶在這裡,從此之後王孝棠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從潘家村搬進了魏縣縣城。
王孝棠拿著房契地契,嘖嘖一笑,心說老子在現代只有自己,還是個月光族,沒想到來到明代才一個多月,居然有這種豪宅了,當真是——我愛大明朝啊。隨後他帶著劉穆濤和鈴兒,隨這汪夫人來到汪宅,那一種僕人丫鬟黑壓壓地跪在堂前等待這汪宅變主人,也等待著他們的命運。
來到正廳,六個夫人均有些戀戀不捨地坐在這裡,王孝棠與大夫人走進之後,那大夫人對管家說道:“你將這銀兩分成七分,給予姐妹一百五十兩。”管家聽命,便分好了錢財,幾個夫人拎著銀子心中百般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隨後大夫人向王孝棠說道:“府上原有三輛馬車,我姐妹卻不佔你便宜,自己僱傭馬車返回老家,只是尚需時日,請與我等三五天收拾一番。”
王孝棠拱手笑道:“自然,自然。”
大夫人又從身後拿出一個木盒,開啟來看是一沓沓的紙張,又道:“這是府中大大小小家僕的賣身契,我等姐妹帶走各自心腹之人,其餘人若是秀才公想買,我等折價賣給你,若是秀才公不要,我等只能賣給那王健王公子了。”王健家裡是開的,聽到這話,頓時僕人們一個個哭喪著臉。男人被賣給王健倒還好說,頂多做個龜奴,若是女人進去了,非得被千人騎萬人罵不可,那些丫鬟更是嚇得花容失色。
王孝棠心中盡管想精簡府中人手,但是這麼大個家,冒然精簡恐怕會出亂子,於是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帶走心腹之人,其餘人都留下來吧。”頓時,在僕人們的心中這個主子太好了,太有人情味了,大家再也不用擔心被買到王健那裡做龜奴了……
幾個夫人將心腹之人的賣身契跳了出來,有算了一下其餘人的賣身契,大夫人說道:“我們帶走的丫鬟僕人總計四十四人,還有一百五十四人,不過家中另有十人並未賣身與汪家,他們分別是四個護院武師,管家汪權一家四口,書房的先生文先生,以及我家官人收留的書童丁狗兒。”
王孝棠道:“這些人只要願意留下,便都留下。”
大夫人說:“我要問一問那些人如何打算,若是想跟著我家相公,便跟著我就是。”管家汪權於是將這些沒有賣身契的下人叫來,四個護院,汪權一家四口,文先生和丁狗兒,她將情況說明瞭一下,丁狗兒和文先生立即說:“我們跟著家主。”
四個護院相互看了看,其中領頭的說:“我們四個決定留下來,還請家主收留。”
王孝棠笑道:“好說,好說,以前該怎麼做,現在還怎麼做。”
汪權的一雙兒女以及夫人都看著他,他沖大夫人苦笑拱手道:“夫人,我一雙兒女年幼,便想在此安定下來。”
大夫人嘆了口氣,道:“可惜了,可惜了,汪管家是個好管家。”
汪權道:“多謝夫人美言。”
交代了一些雜事之後,王孝棠以兩百兩銀子的價格將剩餘的一百五十四人的賣身契買了下來,又把盒子交給劉穆濤,劉穆濤頓時感激涕零,緊緊跟在王孝棠身後。
王孝棠隨後讓所有留下來的人在正院集合,其實大家都在這裡,只是不知道誰留下,誰跟著夫人走而已,夫人們將各自帶走的人叫走回去收拾之後,剩下的人便走在這裡了。王孝棠清了清嗓子說道:“以後我便是這裡的家主,我姓王,名孝棠,字長德,乃本縣秀才功名。爾等以後記住了是誰家僕人,萬萬不要記錯了,也不要在外仗勢欺人。這些天裡,汪夫人們將準備搬家,我便不住在這裡,這裡便交給汪權與劉穆濤來負責管理,這位劉穆濤以後就是大管家,汪權便是二管家,大管家管人事,二管家管做事,諸位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眾僕人丫鬟忙回答道。
王孝棠叫來劉穆濤和汪權,說:“你二人將來要通力合作,劉穆濤,你不懂規矩,但是要學習,汪權,你以後也要多教教他,他不懂規矩做錯事了,你直接說與我聽。”
二人忙說是,汪權說道:“家主,小的能否改回本名?”
王孝棠問:“你不叫座汪權?”
汪權苦笑道:“我本命蔣泉,泉水的泉,是前家主要求,我只得改名換姓。”
王孝棠笑道:“可以,你以後便是蔣泉。”
蔣泉忙道:“謝謝家主。”
這邊的事兒差不多也完事兒,王孝棠給劉穆濤留下五十兩銀子做府上臨時開銷,便帶著鈴兒回去了。一路上鈴兒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她不敢相信以後那豪門汪宅就變成了王宅了,簡直難以相信。以後小棠哥就是王大官人了,再也不是那個窮秀才王孝棠了,他還會看得起自己這個鄉下的小丫頭嗎?再說,自己還配得上小棠哥嗎?鈴兒頓時陷入了自卑之中,越想越覺得自己與王孝棠差距越來越遠,越想越覺得王孝棠肯定不會在再理會自己了,於是她一面走一面嚶嚶地哭了起來。
王孝棠驚訝地回頭道:“鈴兒,激動也不至於哭成這樣吧?來,抬起頭讓我看看,是不是哭成小花貓了?”鈴兒聽聞,哭得更加傷心了,猛地跑了回去,王孝棠趕緊追了過去,有人心中瞠目道:“如此傷風敗俗?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強搶民女——是賭神啊,定然是那女子見到賭神激動所致,賭神前去安撫,那女子自慚形穢跑了,賭神親民愛眾,追過去安慰。”
在情人的眼中,對方就是西施楊玉環,在魏縣賭客的眼中,王孝棠這個賭神做什麼壞事兒都是在做了不起的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