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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孝棠進了屋鄭雲霄與周家圍了上來,周嬸惱道:“小棠,你如何變得這般倔強?氣走了媒人,以後誰還敢給你保媒?”鈴兒站在一旁滿臉的歡喜,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睛扯著耳朵聽著,很是感興趣。
王孝棠道:“嬸子,這人打定主意來退婚的,我跟她客氣什麼。我估計又是那潘家搞的鬼,你們放心好了,我卻一點都不急。”
周家人見勸阻無果,便只有搖頭苦笑。周福是個話不多的人,長子周通是個悶葫蘆,次子周凱倒是伶俐,十六七歲,在一旁伸出大拇指表示支援王孝棠。王孝棠仔細想來自己怎麼前世是個草根命運,這輩子還是草根命運,這不行啊,開始琢磨怎麼能在這明末的大災難中有所斬獲。
鄭雲霄拉過來他,說道:“這四個雕像,今晚務必放置於他家之中,你可有把握?”
“沒有。”王孝棠幹脆地說道。
鄭雲霄氣道:“你當日佈下計劃,現在卻無把握,當真是害死我們。”
王孝棠笑道:“雖無把握,但不妨一試嘛,他潘家人來初一,我們就給他過十五。今晚我便化身為楚留香!”
“誰是楚留香?”
“額……一個賊。”
鄭雲霄道:“我們是放無生老母像在潘家,你千萬不要行竊啊。”
王孝棠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廢話,什麼事情輕重緩急我能不知道,擎好吧您內。”
周家安靜了兩天之後卻來了麻煩,一大早,一群皂役在本縣捕頭李順的帶領下來到潘家村,潘家人歡喜不已,自覺地有了依仗,便在潘家三虎的帶領下,又帶著家丁們舉著棍棒前來周家了,這次不是為了周家而來,而是為了抓捕王孝棠而來。
倒是李順聽到王孝棠這個名字,只覺得有些耳熟,但卻沒有在意。
等潘世仁帶著李順等眾人大張旗鼓地前往周家,說是要捉拿王孝棠,鄉民也紛紛前往看熱鬧。前幾日潘家村都傳遍了,說著王孝棠原來是身負奇功,以一敵百不在話下,眾人便不是去鼓譟,也是去看熱鬧,想要看看這以一敵百的王孝棠到底如何做到的。
本村人誰不知道王家窩囊書生王孝棠,本村人欺負,外村人也欺負,偏生這小子還是個掃把星克父克母的,又滿口之乎者也,引得許多年輕人不屑。只是現在他忽然成了高手,大家偏偏又不能不信,卻又無法親眼見到,於是差不多真個村子裡的人都紛紛跑了過來看起熱鬧了。
周家大門四敞而開,似乎歡迎友人前來一般,王孝棠便坐在院子裡房簷下的胡凳上,笑嘻嘻地看著眾人。
那李順一看王孝棠,頓時記起來這書生是何人了,心中未免尷尬起來,原來這是救了知縣大老爺的那個書生。他是縣衙中人,自然知道那鄭半仙說以王孝棠命理與大老爺命理相通的說法,當然他是不信的,他也知道鄭半仙是什麼人,不過就是一個街頭算卦的風水先生,十年前年因為作弊被取消了秀才功名,只能混沌度日,所以他內心卻是不信鄭半仙的說法。然而這知縣大老爺卻深信不疑,簡直把鄭雲霄誇成了賽神仙了,李順也不得不裝作恭敬的樣子,在也不敢去打擾勒索敲詐。
而這書生王孝棠,李順卻不知如何對待了,若是抓了回去,如何對大老爺交代,若是不抓回去,如何向潘家人交代,那二十兩銀子的好處怎能拿到手。
“你們來得正好,諸位辛苦了,辛苦了。”王孝棠見到眾人來後,居然先沖著眾人大聲說道。
眾人卻是一愣,怎麼他不是遇到捕快嚇得跪在地上?卻仍舊吊兒郎當的,見到捕快卻似見到朋友一般,當真是藝高人膽大嗎?王孝棠又道:“學生從縣城請來了號稱活神仙的鄭仙人,這般便給周家父子三人驅邪,將那邪靈趕回地下。”
“鄭仙人?”眾人忍不住叫道,有潘家家丁剛剛從縣城回來的,說起鄭仙人,也有本村從縣城回來的也說到鄭仙人了得。
李順說道:“王學子。”
“原來是李捕頭,李捕頭也來了,正好,你是官家中人,也好來做個見證。”王孝棠笑道。
李順卻道:“王學子,你是否打傷潘家三十幾人?”
王孝棠連忙搖頭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李捕頭,學生一介文人學子,體重不過幾十斤兩,你覺得學生打得過三十幾個人?便是三十幾個人站在那裡讓學生去打,我打了兩個三個自己就累得氣喘籲籲了。”說著還特地伸出自己的小胳膊,表示自己果真是手無縛雞之力。
“你休要狡辯!”潘世仁立即叫嚷道,潘家家丁也紛紛叫道你休在大人面前撒謊,我們身上這傷都是你弄的。
王孝棠瞪了那潘世仁一眼,道:“捕頭大人在此尚未說話,你哪裡插得了話?你是不是看不起李捕頭,覺得你讓李捕頭往東他不敢往西,你讓李捕頭抓狗他不敢偷雞啊?”
潘世仁氣道:“信口雌黃。”
王孝棠道:“你知道自己信口雌黃就行,沒事兒閉嘴,看李捕頭如何說?哪個褲襠沒繫好,把你露出來了?”
潘世仁哪見過如此陰損的罵人,頓時氣得暈了過去。
李順心說你這書生嘴也太狠損了,可是若真說王孝棠把潘家這麼多人毒打一頓,這也太胡扯了,別說自己不信,換成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似乎不會相信的。
王孝棠沖他一揖道:“還請李捕頭做個見證,鄭仙人便要捉妖了。”
“好吧。”李順倒是忘了來的目的是什麼了,聽到捉妖頓時來了興趣,一旁的皂役連忙給他搬了一個凳子坐下來。
這時候便看到鄭雲霄穿著一件花裡胡哨的道士長袍走了出來,貌似仙風道骨的臉上滿是嚴肅,只聽得他大聲喊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何方妖孽膽敢如此猖獗?還不報上名來!”他手持一柄木劍,亂七八糟揮舞了半天,沖屋子裡一指,大喝一聲:“妖孽出來!妖孽速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