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玄霄臨行前的吩咐,阿眠這兩日什麼活都不必幹,下人們也不敢為難她。
在這裡住了幾日,府中下人也跟阿眠熟絡了起來,他們見阿眠為人隨和,不禁問出了心中疑惑。
“阿眠,你來自哪裡?與公子如何認識的?”
阿眠略加思索,坦誠道:“來自神農,我曾壞了他的事,後來便認識了。”
一個婢女驚訝得瞪大眼睛,好奇道:“神農?那你見沒見過那個主動獻上兵權,出城投降的靈瑤帝姬?”
阿眠點點頭,面不改色地回道:“嗯,見過。”
另一人聞言,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她是何模樣?能做出獻國求降之舉的女子,定非凡流。”
阿眠笑了笑,敷衍道:“她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罷了,只是碰巧生在了帝王家。
至於獻國求降,我想她也是沒有辦法了,否則誰願意做人人唾棄的賣國賊呢?”
一開始問話的那個婢女面露嚮往,敬佩道:“依我看,靈瑤帝姬是最有先見之明的,就算她不主動投降,神農也是我們軒轅的囊中之物。
與其讓軒轅進城屠戮,倒不如主動求降,國雖亡民卻安。”
聽了她這番話,阿眠恨不得抱住她,高呼一聲“知己”。
一度被謾罵聲淹沒的她,從未聽到過支援她的話語,當然玄霄除外。
玄霄那日接過她的錦盒,回來途中一直誇讚她深明大義,能屈能伸,不過從他嘴裡說出來,令她越聽越不好受。
算著時間,玄霄今日便會返回,下人們趁著他還未回來,忙裡偷閒,圍著阿眠七嘴八舌地詢問神農亡國之事。
阿眠像個犯人一樣,已被他們盤問了兩日,她不明白他們為何有那麼多疑問,明明神農亡國與他們毫無關係。
正嘰嘰喳喳地聊得起興,一個女子清亮高傲的聲音傳了過來。
“玄霄哥哥沒教過你們規矩嗎?聚在一起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下人們一見是阿羅,忙恭恭敬敬地行禮,“拜見鳳鴻小姐。”
阿羅正欲繼續訓斥他們,卻看到了先前被下人們圍住的阿眠。
她將身著婢女服飾的阿眠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捂嘴笑道:
“哈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神農的帝姬啊,我還以為你投降後以身殉國了,沒想到還在苟且偷生。”
下人們聞言,錯愕不已,紛紛瞥向面無表情的阿眠。
阿眠不屑地看向阿羅,冷冷一笑:“我就算亡了國,也是出身高貴的帝姬,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的。”
阿羅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忍不住嗤笑了出來,“都為奴為婢,賣國求生了,還在這裝什麼高貴,簡直無恥至極!”
她慢悠悠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上,鄙夷地瞧著阿眠,“還不快給我奉茶?一點下人的樣子都沒有。”
阿眠還未作聲,一個婢女就上前行禮道:“帝……,阿眠平日裡不怎麼做這些,奴婢怕她伺候不周,不如讓奴婢去給小姐沏茶吧。”
“放肆!”阿羅兇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從來都只有主子吩咐,下人照辦的道理,若不懂規矩,那就殺了餵狗吧。”
說這話時,她目光陰鷙地看向阿眠。
阿眠微微一笑,爽快道:“不就是沏茶嘛,小事一樁。”
她離開花園,拐進室內,不到片刻,就捧著一盞茶走了出來。
她將茶遞到阿羅面前,客氣道:“請用茶。”
阿羅並未伸手去接,而是擺弄著隨手摘下的一枝花。
“你這茶我可不敢喝,萬一裡面加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