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與白佇坐在溪邊聊了半盞茶的功夫後,她站起身,道:“我知道你有事要忙,我不想問,你也別說。
你去忙你的,我也該打道回府了,咱們就此別過。”
白佇看向她的身後,提高了警惕,神色也嚴肅起來:“怕是不能輕易離開了。”
阿眠回頭望去,發現玄霄不知何時來了這裡。
她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也默默祈禱玄霄不要說些不該說的話。
但是從未讓她失望的玄霄,此刻也“不負所望”,他直視著她,開口道:“我回營地時聽說你來了這裡,特意來接你回去,不曾想還能順便捕獲獵物。”
他說到“獵物”二字時,特意將目光落在了白佇身上。
阿眠雙手握拳,窘迫地看著白佇,“我住在軒轅的營地,方才怕你難過,所以沒有告訴你。”
白佇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眼中盡是落寞。
“既知我會難過,為何還要這麼做?神農的營地不就在旁邊嗎?他是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人,你不是清清楚楚嗎?”
阿眠聽他聲音低沉,言語中滿是悲憤,不禁黯然神傷。
她盡力解釋道:“大白,是我不好,我住在軒轅的營帳是為了辦一件事,辦完了我就離開。”
解釋完畢,她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單薄可笑,過於敷衍。
玄霄似乎生怕他二人誤會不夠深,補充道:“她要辦的事就是給我解毒,你下的毒。”
“閉嘴!”阿眠瞪向玄霄,吼了一聲。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失望不已的白佇,不知如何是好。
難道要告訴他,玄霄是因為對她的承諾才對他手下留情,不慎中毒的嗎?
說出來白佇怕是不會怨她,但會恨他自己,故她實在不忍心說出口。
說出來等於承認她是因為對玄霄有所愧疚才想給他解毒的,可事實真的如此嗎?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
想到此處,阿眠發現自己百口莫辯,也辯無可辯。
玄霄同情地看著白佇,冷冷道:“我今日不與你計較,你走吧。”
白佇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阿眠,“看在你與我的情分上,我今日也不與他計較。”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平靜道:“既然你選擇了他,我也不會讓你為難,以後我們就莫要再見了。”
說罷,他就騎上白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白!白佇!你給我回來!”
阿眠傷心地跪坐到草地上,淚流滿面地望著白佇離開的方向,只覺得心都碎了。
白佇沒有錯,是她錯了。
對不該心軟的人心軟,還對他動了情。
玄霄過來伸手扶她,但是被她用力甩開了。
“我這是為你好,你們一個是蚩尤的兒子,一個是炎帝的女兒,日後保不準就要在戰場上與對方為敵。
與其到時為難,不如現在就斷乾淨了,免得誤人誤己。”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阿眠用衣袖擦了擦淚水,自己站起來往山下走去。
玄霄跟在她身後,想要伸手扶她,可伸出去又縮了回來,如此反覆幾次後,他忍無可忍,直接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扛在了肩上。
怒氣沖天的阿眠用力捶打著他的胸口,嘴裡嘶喊道:“混蛋!放我下來!”
玄霄皺了皺眉頭,強忍著另一隻胳膊的劇痛,“喊吧,喊累了你就清醒了。”
阿眠此刻哪裡能清醒,一想到白佇離去時的眼神,她就心如刀割,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
她也怪不得玄霄,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