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病情不等人,阿眠不敢耽擱,快速收拾了一個小包裹,拿起蘭嬸給的幾張草藥圖,連夜趕往密山。
密山巍峨而立,看著近在咫尺,其實與梨花鎮相去甚遠,阿眠天亮才到。
她坐在山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就著涼水,吃了一塊餅。
當初她就是翻過密山,來到梨花鎮的,所以對山勢也非全然不知。
可是蘭嬸需要的這幾種草藥都比較稀有,她從晌午找到黃昏,也只採到了其中一株。
“看來要在山裡過夜了。”
腿腳疲軟的阿眠走到山間溪流邊,將揹簍和包裹放下。
溪水清可見底,小魚兒在水裡游來游去,不時有幾尾靈活一躍,跳到水面,與水面的落葉戲耍。
穀風陣陣,吹得她有些涼颼颼的,但很舒適。
阿眠脫掉鞋襪,伸腳探了探溪水,一陣刺骨寒意驚得她慌忙縮回了腳。
不甘心的她又伸腳探了幾下,直到堪堪能接受水的寒意,才將整雙腳放入潺潺溪水中。
玲瓏玉足在水裡擺來擺去,驚得魚兒四散開去。
過了一會,有幾尾不怕死的小魚甩著尾巴,游到了阿眠的腳旁。
有一尾蹭到了她的腳心,使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銀鈴般的笑聲隨著風聲,在山間迴盪。
她正坐在谷底,四周是陡峭高大的山脈,襯得她格外渺小。
阿眠雙手撐在地上,身子向後仰去。
目光所及之處,是大片大片絢麗的晚霞,像烈火在天邊熊熊燃燒,又像剛廝殺過的戰場,血流滿地。
光芒照在她的臉上,映得她光彩奪目,雙眸比晚霞還要絢爛瑰麗幾分。
“你怎麼在這?”
就在阿眠盡情享受今日最後的陽光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伴隨著這個聲音的,還有破財的那份心痛。
阿眠迅速坐直身子,扭頭盯著玄霄,“酒錢!”
“我幫你打發了無賴,不是抵消了嗎?”
玄霄視線從阿眠臉上移到她放在水裡的腳上,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幾下,臉色看上去有些不舒服,試圖調動靈力,將方才在下游喝的溪水逼出體外。
不明就裡的阿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再加上氣溫越來越低,她便穿好了鞋襪。
“我又沒讓你幫我!不算!”
她站起身,挺直腰板,雙手叉腰,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氣勢洶洶。
玄霄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裡露出幾分不耐煩。
“你不會是為了那點酒錢,特意跟蹤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