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望著在九夭面前跟變了個人似的玄霄,雙手在袖中緊緊握拳。
她也是在離開衡山前夕,才知道原來千年前在妖族遭受滅頂之災時,將她救下的人竟是地府的冥王大人。
雖然如今他已不是冥王大人,可在她心裡,這個男人永遠是三界最為高貴的存在。
為了他,她什麼都肯做。
或許沒有九夭,她也能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
“她正深情款款地看著你呢。”
九夭語氣促狹,目光始終未曾看向玄霄。
玄霄自然知道她在說誰,雙唇翕動,欲言又止。
他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默默坐在了九夭身側。
說與不說,九夭都會難過。
但毫不知情的她,至少不用承擔什麼,還可肆無忌憚地同他鬧,宣洩心中的情緒。
九夭看著篝火旁男男女女歡歌雀舞,朝氣蓬勃,一天的雲霞映在他們身上,落入他們眼中,煜煜生輝。
恢復記憶的她,方覺自己已活了許久許久。
未曾結識玄霄前,她獨自看山看海,行遍四方雲霧,飲盡八荒花露。
一個人獨自過了好多年,多到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後來與玄霄相識,便多了一人陪她種花養鶴。
此刻他就坐在她身旁,自從初相識,從未離開過。
可在九淵時,二人間明明朗朗,你知我心意,我知你所思。
如今她看向玄霄時卻模糊一片,不知他在想什麼,在做什麼。
就算明白他的心從未改變,可二人間還是隔了層水霧,不過這水霧只蒙在了她一人心上。
九夭神思恍惚中,一隻冰涼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彷彿冰塊一般,凍得她一個激靈,迅速縮回了手。
玄霄苦笑些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篝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燒,“我絕不負你,你只需記得這個即可。”
九夭的餘光瞥到他大步離去的身影,“你的手為何如此冰冷”這句話無聲地停留在唇齒間,沒有問出口。
月華緊緊跟在他身後,也離開了山巔。
孟婆因地府事忙,方才就提前回去了。
九夭獨坐著覺得甚是沒意思,便一邊飲酒一邊瞧他們跳舞。
蕭羽霖與阿尋手拉著手,臉上笑容洋溢。
身著大紅色嫁衣的風允允在人群裡格外顯眼,與篝火相得益彰。
與幾位仙君談笑風生的川旭不時看向她,她只當沒看到。
眼見著天色漸暗,月上樹梢,跳舞的青年男女們漸漸停下,回到位子上,準備欣賞一會的煙火。
仙婢已送來了美酒與烤肉,蕭羽霖一坐下,就拿起烤肉大口啃著,全無半分凡間皇族的高貴氣質。
“九夭姐姐,我決定了,等回盛京,我就辭別父皇母妃,去支山修煉。”
正給他倒酒的九夭聽了這話,心情複雜得酒溢位來了也沒發現。
難道蕭家的人只要碰到她,都會走上修煉的命運。
不用猜都知道支山是那位阿尋姑娘所居之處,九夭適時提醒道:
“蕭景修能成為仙族,是因他母妃本就是仙門女子。”
“可你呢?區區凡人之身,就算潛心修煉,也只能多活個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