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衡山,九夭率先打破沉默,“緋期找到沒?”
冥王搖搖頭,“沒有,天族應該有他的內應,且天族不準備在他身上耗費力氣了。”
緋期乃度厄星君算出的魔頭,只是冥王一家之言。
如今找了這麼久都沒發現他的蹤跡,本就不太信的天族決定從別處著手。
這些緣由,九夭心裡很清楚,“那怎麼辦?”
冥王看向他,思索片刻後,回道:“若我執意揪著緋期不放,他們會懷疑我在聲東擊西,將視線轉向地府。”
九夭知道他們視線所及並非地府,而是地府裡的她。
“如果有必要,我會離開地府。”
冥王一聽到這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厲聲道:“以後不要讓我聽到這種話了,你可知……”
“可知什麼?”
冥王語氣緩和下來,“沒什麼,你安心住在地府就行了,其他事交給我。”
當初為了將她救回,他幾乎將自己的命搭進去。
若她再有個三長較短,他怕自己再也護不了她了。
九夭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從前的她可能很喜歡冥王,可如今的她,早已經不是神女瑤姬。
冥王如此待她,她仍覺得彆扭。
二人一路無話到了羽山,九夭望著青天白日下被黑霧籠罩的山林,搶先往裡走去。
結果剛邁動步子就被冥王拽了回來,“明晚才是月圓之夜,你今日進去喂蟲獸嗎?”
“什麼?”九夭這才驚覺他們來早了,她回頭看向冥王,懊惱不已,“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們明日再來啊。”
冥王一臉無辜地攤攤手,“在衡山我看你大步往外走,以為你知道,可能還另有什麼過人的打算,就沒有多嘴。”
“你你你!”九夭用手指著冥王,想罵他一頓,卻又想不出他有什麼過錯。
她拂袖收回手,轉身就進了羽山。
冥王默默跟在她身後,不時抬手幫她拂去頭上垂下來的枝葉。
林中黑霧重重,宛如深夜,若非二人使用了靈力,只能勉強看到眼前之物。
“等等。”冥王喊住九夭,蹲下了身。
九夭以為有情況,忙跟著蹲下了,卻見冥王一手按在地上,靈力自他掌心溢位,朝羽山的四面八方延伸。
不到片刻,冥王就起身指向羽山南側,“神鳥子規喜住靠水的地方,那邊有山泉。”
“那我蹲著做什麼?”九夭跟著站起來,順勢從地上拔了一根草,欲朝冥王身上丟去。
結果手剛揚起來,她腳下的泥土就倏然鬆動,方圓十丈左右都開始往下塌陷。
她趕緊飛到半空中,但剛飛起來,塌陷下去的巨坑中就伸出無數根枝蔓,在黑霧中似張牙舞爪的觸手一般,朝她和冥王襲來。
眼見著九夭的腳就要被纏上,冥王一把將她拉到自己這邊,拔出幽蒼劍朝下一揮,在他們腳下往上生長的藤蔓頓時被齊刷刷砍斷。
九夭還未來得及鬆口氣,被砍斷的藤蔓又迅速長了出來,繼續蠕動著朝他們伸來。
她拔出白玉劍,欲幫冥王應付那些詭異的藤蔓。
“走!”
冥王緊緊攬住九夭的腰,朝南側飛去,直到飛出了巨坑的範圍,他才帶著九夭緩緩落地。
待站穩後,九夭往回看去,只見觸手似的藤蔓全部消失不見了,塌陷的地面也回到了原處,已經看不到半點塌陷之處。
闖蕩三界多年,她已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應該是她方才拔的草牽動了那些深藏地下的詭異藤蔓。